第四十回 恶重明吐恶火烧虞契 怒一冲挥怒棍揍常奇
道:“一冲!悲咒红菩提树被折断!”一冲怒骂道:“孽畜!”他加速狂奔。涟漪紧随。
却说,四周烧得焦黑,散发着虞契山石草木的深邃之气,唯那棵悲咒红菩提树尚存生机。一冲凝神菩提树——那曾经缀满晶莹果实的菩提树,他想起烟儿,想起沧竹琼,想起老僧勿尘!一切,恍惚都在昨日,又恍惚都成前世!
一冲镇定回神,定睛再看,一条巨大白蟒将老菩提树的一枝压断后,尚自盘缠于断枝上。“大胆妖畜,伤我灵树,毁我家园,害我师友!”一冲怒喝不休,举起妙法棍,向白蟒重重打去。说那白蟒未及防范,头上正吃一棍,懵懵转头,无辜怒道:“何人,不分青红皂白,何故突然捶我?”一冲怒问:“妖畜!我师父、鲣狸兽,以及雪团父母手足,都在何处?速速从实招来,暂饶你性命,若道半个‘不’字,看我断你成七截八段!”一冲连挥妙法棍,大杀悲恨,对着白蟒连通好揍。白蟒不知所以因为,呆愣蒙圈,翻着眼睛,蹙着眉头,且躲闪且呼问:“你师父是何方神圣?什么兽啊团的,又是哪个?我并不知!我常奇随性游玩,一路奔波疲倦,至此处,见得荒烟弥漫、枯草断木、只这棵大树好稍息,遂盘上一枝,不过略作歇脚。方入酣梦,谁料这树中看不中用,倒摔下了我!我这一头蒙尚未回过劲儿来,又生生挨你一顿棒揍,连珠炮似的被问诸多奇怪问题!你倒说说,三界九皋怎还有这样歪理?”白蟒常奇粗喘着气,愤愤道。“还敢狡辩!你怪这菩提树枝折断摔着你,却不问问你为何纵火烧了我虞契山?也不看看你自己何其笨重,你这样巨重的身子,三界有哪棵树禁得住你的盘卧?况且,菩提树刚历受火灾,难免枝干脆弱!你不认罪,我就打到你认!”一冲说罢,又举妙法棍,正要痛击。“且慢!”白蟒常奇忙忙止道,“我常奇不好斗!我师父教我先礼后兵,不可仗能欺凌别个!你要动粗,好歹先分证清楚!”可敬!白蟒常奇被一冲不分头尾一阵乱揍,依然不动粗,有理说理,有情陈情。
却道涟漪看见白蟒常奇,早惊魂乱飞,她强迫自己镇静。见一冲止手听白蟒说事,她唯恐事泄,故作惊惧,娇声喊道:“一冲!我怕!”说罢,自藏到一冲身后。一冲见状,愈发深信眼前这白蟒正是伤“眉梢”之祸首。常奇却不懂涟漪之意,听见细语低吟,便歪头打量涟漪,见她金身金纹、眉间一道黑纹曲折横生、模样灵秀、躲闪在一冲身后娇羞可爱,竟一时看呆,而后笑着搭起讪来:“这小蚺十分可爱!敢问蚺妹闺名?”“谁是你蚺妹?龌龊(wò·chuò)白蟒,不知羞耻!”涟漪反驳道。白蟒常奇又笑道:“蚺妹莫要生气,莫要害怕!你常奇哥并无恶意!”一冲听此言语,只觉是白蟒常奇轻薄,伸开手臂,将涟漪护在身后,嗔怒道:“无礼妖孽!今日,我一冲断不饶你!”常奇正待说话,又见一冲声色更厉,舞动手中妙法棍。霎时,林间灰飞木枝飘,枯草惊,荒树摇,沙石乱闹。常奇严肃道:“常奇我礼也礼过了,你再咄咄逼人,你酷哥只能奉陪!”他把自身打成花卷儿样,“嗖”的一声弹射出。一冲并不躲闪,抛起妙法棍,跳跃来个空中踢,便见那棍子直打向白蟒头部。涟漪暗自巴望着:“最好让一冲杀了他!”常奇被打得痛了,怒气起,瞬间变成俊秀英神的白胡子青年,白底橙纹长衣飘然,手中现出五尺修远链,迎战一冲,连斗数回合,不分胜负。
涟漪愈惊,自思量:“这白蟒已经修成人身,道行决然不浅,必得早借一冲之手除去,否则他日必生祸乱!”涟漪希望一冲趁早杀掉白蟒,来个死无对证,以掩盖虞契惨案的真相。她高吼道:“一冲!易生匕!”一冲顿了顿,心想:“此白蟒妖孽不无辜,用易生匕对付,也是他咎由自取!”一冲方要从腰间取出易生匕,却听常奇高喊:“且慢!常奇有重要话说!”一冲缓缓收手,问道:“你有什么话说?”常奇异常认真问道:“易生匕在你这里?你是千秋慧白什么人?”一冲反问:“却与你何关?”常奇接道:“我见你身着紫衣,总是眼熟,已有些许猜测;适才又听见易生匕,我不得不问!”一冲立住,握紧妙法棍,如是答:“一冲并不识千秋慧白。然千秋白却是我虞契不留刹祖师不留!”常奇惊喜道:“千秋慧白正是千秋白!你竟是千秋恩公的徒孙儿!”“千秋恩公?”一冲不解正问。常奇接着笑道:“常奇与千秋恩公八百年前有些交情!”白蟒常奇收起五尺修远链,再笑道:“两厢罢兵,听我道来!常奇实实曾蒙千秋恩公相救!”“愿闻其详!”一冲将信将疑,收了妙法棍,坐于一旁树桩上,说道。常奇仰天抚额大笑道:“说来惭愧!”他又瞄了一眼一冲,自坐于对面枯树干,讲起过往。
话道那时,白蟒常奇贪玩混世,也是顽淘脾性、天真心地,用沧竹琼的话说,常奇是个小逗憨。一日,在西兑神皋某座山中穿行,忽见一尾陵鲤幼崽窜过,常奇大喜。当然,他并非是要捕食幼陵鲤,而是见其模样可爱、动作笨拙,一时兴起,追逐戏耍。幼陵鲤见着身后常奇追来,落荒逃跑,南窟北洞,左道右路,上岩下缝,忙不迭四里八极奔命。常奇赶逐几程,眼瞧将要追上。幼陵鲤愈慌,猛地钻进一口狭洞内。常奇紧追不舍,不及停,跟着一咕噜,把头也钻进洞内。他才发觉,洞口极狭,卡住他的头,卡得他直冒苦汗、目泛酸泪。他欲喊救命,怎奈确确卡得严实,根本难发声。
听到此处,雪团竟壮了胆,飞靠前,落在一冲旁边的枯树枝上。“蟒类乃是冷血生灵,你竟被卡得苦汗流出,想来,是痛苦万分了。不过,后来怎样?”一冲问道。常奇含情偷眼看涟漪,见其秀貌,更加欢喜,接叙故事。
被困的他且挣扎且叹想:“枉我白蟒常奇一世风流倜傥,英明神武,迷倒三界数众如花姑娘,今日竟为戏耍一只幼陵鲤,要生生卡死在这狭洞内!”常奇愈觉不甘心,用力摇摆尾巴,却是越挣扎越难过。常奇面色紫青、窒息将难活之时,恰逢一人出现。常奇瞥眼窥去,那人一袭紫衣,英俊端肃,仙姿潇洒。
常奇笑对一冲说道:“虽我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承认,那紫衣男,比我酷酷常奇幻化人形后更加俊朗!”常奇细看一冲,又道:“他与你,至少有九分貌似!”一冲淡淡笑道:“则我一冲,比你常奇英俊!”常奇笑笑,继续说来。
紫衣男手执金长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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