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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未雨绸缪

俩人沉默了多时。

乐正萱才叹息一声,搀扶上乐正修远的臂膀,放下了僵持着的气氛关怀道:“父皇,你身子不好外头风大别吸了寒气入体,儿臣扶你回去歇息吧。”

“嗯,萱儿有心了。”乐正修远欣然一笑,粗粝的大手搭上了她的手背。

陈总管见俩人回了殿前,一甩拂尘赶紧迎了上去:“公主,此等小事怎好让你来做,放着让奴才来吧。”

乐正萱拦在身前不肯放,嘟囔着嘴甜甜一笑:“总管公公,你就先下去歇着吧,本公主想跟父皇多处两个时辰。”

“这......”陈总管犹豫着看向了乐正修远,左右为难。

乐正修远大笑一声冲他挥了挥手,开怀一笑:“算算日子,你跟在本殿身边已有数十年光景了;今日本殿开心,许你闲置几个时辰,退下吧。”

“喏。”陈总管躬身一弯,慢慢退了下去。

看着离去的陈总管,乐正修远思绪翻飞,自他即位之前便跟在身边尽心尽力地服侍着。

岁月如梭。转眼间不仅他老了,就连陈总管的鬓角也灰白了许多。

即位多年,都城还算安宁富足,他是该退位了让闲了。

乐正修远脱了她的手走到了案几前,哆嗦着双手拾起了久未握过的朱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待他朱笔骤停,才抬起了浑浊的眼看向乐正萱:“萱儿啊,你过来瞧瞧。”他对她慈爱一笑,向她招了招手。

乐正萱不解,拾步移到案几前:“不知父皇有何事要告知?”

说罢,她低头一瞧,明黄的宣纸上赫然写着刺眼而威严端正的两个大字:遗诏!

她顿时惊讶了眼,难以置信地握上了乐正修远冰凉的手掌瞬间泪如雨下,“父皇,你怎可这般快......”

她哽噎着,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就算知晓他已活不长的秘密,但当显示摆在面前时她仍然无法接受。

乐正修远冰凉的大手附上了她的面颊,抹去了她玉珠般低落的泪水,虚弱一笑:“傻孩子别哭,父皇无碍!其实多年之前父皇早就知晓自己大限将至,多年来的担惊受怕如今已经无所谓了。”

“父皇,儿臣不想你死。”她一把抱着他,哭得凄惨。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终点在哪儿,难以想象这么些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乐正修远慈爱地看着眼前哭得痛彻心扉的女人,是他多年来亏待了她啊,“莫哭了,父皇这不是还没死嘛,快别哭了!你哭得父皇心都碎了......”

“父皇......”她拼命止住泪水,感受着在此后的生命中也许再也感受不到的温存。

“待父皇死后,就将此遗诏公之于天下吧。”

“为何,要将此事告知于儿臣而不告知皇兄?”乐正萱疑惑不解。

乐正修远叹息一声:“你皇兄新婚燕尔,正是幸福时刻。而父皇又不知何时突然就走了,唯有将此事告知于你,待父皇归天你再宣布吧。父皇只希望你莫要责怪父皇的自私才好!”

乐正萱坚定点头,“儿臣知道了。”说罢,便将遗诏细心卷起,小心翼翼地收入了怀中。

原来,父皇还不知道皇兄已对此事知晓了去。现在她所要做的便是沉默,假装不知情。

若皇兄不将此事告知自己,恐怕她会后悔一辈子吧!

乐正修远望向了寂寥的窗外眼中已是沧海桑田变幻之过,树梢之上最后一片残叶最终也抵不过那凛冽的寒风侵蚀,缓缓地飘落在地上终与皇天后土归为了一体。

人终其一生,也不过数十载光景罢!

......

“端城主,昨夜圣女族的碧血莲前来会见于我拨野祸,向我问及了有关于你的消息,还说你是她的...夫君!特来寻夫!她说的可是真的?”

拨野祸举起手中的大碗,大口大口地将碗中的烈酒灌下后,才乘着兴意酡红着面色对与其对坐的璞玉子说道。

璞玉子骨节分明的长指握上了大碗,笑得一脸邪魅,“想必你西雄族族长对本城主的事也略有耳闻,总不会叫本城主失望的吧?”

他狭长的剑眉一凛冽,余光瞥向已有些醉意的拨野祸,眼底暗潮涌动。

“不会不会,我拨野祸几时出卖过你端城主?你的行踪我是一句都不敢泄露。那碧血莲我有所耳闻,曾经对你痴情绝对。后来不惜背叛圣女族的族训妄想要嫁给你,此事在当时还一度成为各都城间争相传递的笑谈呢。没想到时过境迁,她仍然对你紧追不舍,当真是世间少有的奇葩女人!”

趁着醉意,拨野祸便放开了自己的性子,狂放不羁、口无遮拦地诉说着当年的事情。

刚进门的阳炎一听顿觉不对劲,三步作一步上前一把揪住了拨野祸的衣领恼怒呵斥:“你这话说的什么意思?竟然敢对主子说三道四的。”

“不得无礼,阳炎退下。”璞玉子抬眼不满地看了阳炎一眼。

阳炎不甘地放开了拨野祸的衣领,退居在璞玉子身后,难以消除的气焰正憋闷着发泄不得。

拨野祸着阳炎这般搅合,顿时清醒了几分,摸着脑袋对着他憨憨谢罪:“端城主,拨野祸实在是罪过,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多多海涵才是。”

璞玉子赫然起身,端起了大碗敬向了拨野祸大笑出声:“你这般豪情万丈、敢于言论的性子,正中了本城主的心窝,本城主又怎么会忌惮于你呢?更何况,你也拿了天洙救了蔚言不是?”

“端城主生性狂妄不羁,就连腹中度量也是这般大气恢宏,拨野祸实在是佩服!拨野祸先干为敬!”

说完,他又是一碗入腹。

拨野祸嘴角处流出的液体,瞬间滑落胸口将前襟淋湿了大片。

见此,他眼底笑得深然,“好,干了。”璞玉子大手一挥,将满身的尘气挥去,接下了一碗也瞬间入了肚。

突然,才将目光横过一旁无辜的阳炎,冷声喝道:“阳炎,为何不去看着蔚言,来此做什么?”

他向着阳炎走了过去,阴沉的气息骇人得很。难道,阳炎将自己的话给当作了耳边风了?

阳炎这才想起前来的目的,只见他委屈着面色苦巴巴说道:“主子,是蓄爷叫属下滚出来的,因为蓄爷说有私事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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