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以宁望着这一幕，忽然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

    心里好像被无数子弹打中，痛得要命。

    下一秒，顾思撤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朝她的方向望来，也是一怔，然后迅速地推开了盛丝丝，朝她大步走了过来。

    一开口就是一句冷冰冰的解释：“这是个意外，你不要多想。她只是触景生情，所以失了分寸。”

    盛以宁只是沉默的看着他，胸口蓦然涌出深深的疲惫和无力。

    如果顾思撤不愿意，盛丝丝又哪来的机会“失分寸”？

    这一刻，周围越热闹，盛以宁的心反而越凉。

    “我明白了。”盛以宁没再看他，哑声道，“回家吧，我累了。”

    她没再多说，转身就走了。

    顾思撤心中草稿都打上几张了，却没想到盛以宁就这样轻飘飘地略过了。

    一时间，他心里有点怪怪的，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过了几天，盛以宁刚到律所，就看到顾思撤让盛丝丝坐在一个空位上。

    她有点惊讶，就看到顾思撤抬头看着她说：“你来一下我的办公室。”

    盛以宁皱了皱眉头，还是跟了上去。

    她刚进办公室，就听顾思撤漫不经心地说：“你那不是还缺个助理吗？不如让丝丝来做。”

    盛丝丝从前学的也是法律，可大学毕业后就嫁入了豪门，整整五年没再出来工作，现在又怀了孕，盛以宁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她。

    她下意识想拒绝，但转念一想。

    自己马上就要离职，何必再为了这件事花费心力与顾思撤争执，便答应了下来：“好。”

    从办公室出来后，盛以宁便吩咐助理道：“让盛丝丝负责校对，越简单越好。”

    她尤其强调了这句话。

    助理应声而去。

    可即便如此，几天后还是出了岔子。

    这天庭审上，法院驳回了盛以宁递交上来的法律文件，只因文件格式全部出错。

    盛以宁沉着脸回到律所，还没开口，急性子的助理就抢先一步说：“盛丝丝！连最简单的校对工作都能搞砸，你一天到底在想什么东西？”

    这番争吵声音很大，律所的人都看了过来。

    盛丝丝本来张嘴就要开吵，却在看见顾思撤从办公室出来后，立刻换了一副委屈的样子。

    “我校对完文件就发给了盛律，但她一直没回复我，法院那边又催得急，我就直接发过去了。”

    “早知道盛律连看都不看，我就加班再检查一遍了。”

    盛以宁一愣，顿时冷下脸来：“这封文件你没发给我，少推卸责任。”

    盛丝丝顿时眼圈一红，看向了顾思撤。

    “我就说我来律所，以宁会不高兴吧，我明明发了，她却还这样冤枉我……”

    她说着眼泪就下来了：“我还是离职吧，反正这里也没人欢迎我。”

    盛以宁只觉荒谬，立刻就生气地说：“你做错了事还……”

    “够了！”

    顾思撤终于忍不住了，沉下脸，不悦地看向盛以宁：“你来律所多久了？三年还是五年？丝丝都多久没接触这一行了？你有必要这么苛责吗？”

    “她是你的堂姐，又还怀着孩子，你就不能多体谅她一下吗？”

    他眼中满是不满，语气愈发冰冷。

    “如果你不愿意带她，可以直接跟我说，没必要答应了又背后捅刀子。以后丝丝我亲自带，你就别管了。”

    说完，顾思撤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把盛丝丝带走了。

    盛以宁能感觉到周围同事惊异的目光，胸口猛地一痛，更觉难以呼吸。

    她没想到，顾思撤连事情的真假都不愿意去调查一下，就相信了盛丝丝的话。

    事情的对错很好证明，只需要调查一下工作记录。

    可盛以宁却也不想对顾思撤证明了。

    没有意义。

    即便说清楚了，也不过是在证明顾思撤对盛丝丝的偏心罢了。

    盛以宁死死攥着手。

    这一刻，她终于斩断了对顾思撤最后的一丝留恋。

    盛以宁沉默地回到办公室，打下了一份离职申请，便去了律所另一位合伙人王律的办公室。

    推开门，她走至王律身前，开口便是一句。

    “我要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