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禹琛愣愣看着我,眸底涌现复杂的情绪。</p>
“希望你,得偿所愿。”</p>
他走后,屋子里恢复了冷清。</p>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风吹得我心底一阵难受。</p>
我正要起身去关门窗,一身寒气的薄离川大步走了进来。</p>
“刚才那个男人是谁?”</p>
我顿了顿,淡声解释:“一个医生。”</p>
薄离川眉头一皱:“大晚上你让一个男医生来家里干什么?不舒服为什么不直接去医院?”</p>
我心头一滞,久久都提不上一口气。</p>
“你放心,以后都不会了。”</p>
说完,我转身朝床边走去,准备躺下。</p>
薄离川跟了过来,沉沉叹了口气。</p>
“挽儿,我和阿冰不过办个婚礼,哄她开心而已,怎么样都威胁不到你薄太太的位置——”</p>
我怔怔看着他,心脏的裂缝蔓延出了细密延绵的疼意。</p>
这样一个生在显赫之家的体面人,多次放下金尊玉贵的身段哄我。</p>
我本该要知足的。</p>
可脑海中却浮现这几个月来的种种——</p>
阮冰夏说她身家单薄,薄离川便将数不清的别墅地契和公司股份赠予她。</p>
阮冰夏说她命运多舛,薄离川便把我三叩九拜去灵隐寺求来的佛珠送给她,祈求佛祖保佑她。</p>
一时间我分不清,自己和阮冰夏,谁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p>
趁我愣神之际,薄离川坐在床边抱住了我。</p>
“挽儿,只要你愿意让阿冰这阵子住进薄家,我们还是和从前一样。”</p>
我心中一阵凄凉。</p>
薄离川,我们已经回不到从前了。</p>
你不过是因为明天要和新欢结婚,今晚才陪在我身边的。</p>
那以后呢?难道我要做一个夜夜守着空房等待老公回家的女人吗?</p>
我做不到。</p>
第二天,清早。</p>
结婚的喜庆装束和气球布满整个海豚湾,在这萧索的秋日里显得格外喜庆。</p>
我去后院准备浇灌自己这些年精心栽养的花海。</p>
然而,昔日无边的蓝色兰花,现在却只剩下坑坑洼洼的泥坑!</p>
什么花都没了!</p>
我问向一旁的佣人,冷声质问:“谁干的?”</p>
佣人战战兢兢汇报。</p>
“今天清早,薄总吩咐要把这些花拔光,今天移植上法国送来的玫瑰……阮小姐最喜欢玫瑰花。”</p>
我愣愣听着,只觉心底一片荒芜。</p>
薄离川这哪是要给阮冰夏一场形式婚礼,根本就是要把整个家都送给她!</p>
薄离川为博青梅一笑,还真是煞费苦心。</p>
我闭上眼强忍住怒意,转身离去。</p>
两名黑衣保镖迎面走来,应薄离川的吩咐邀我去宴会厅观看婚礼。</p>
“太太,有请!”</p>
薄家别墅临海而建,包揽了整个海豚湾,占地18万多平米,由于宅院太大,从一处房子到另一处厢房,都要乘车。</p>
我深吸了一口气,跟随他们上了红旗黑车。</p>
宴会厅。</p>
一众记者摄影师站在角落,手中闪光灯起此彼伏的疯狂闪烁——</p>
洒满花瓣的地毯从薄家别墅正门一直铺到婚殿上,华丽而又喜庆。</p>
薄氏集团掌权人为新欢一掷千金的豪举,让在座各界权贵宾客看我的神色都带着几缕同情。</p>
我心如止水,面无表情地将视线移到宴会厅门口。</p>
我的老公,曾为爱还俗的佛子薄离川身穿黑色燕尾服,牵着一个身穿婚纱头戴面纱的女人缓缓入厅。</p>
进殿那一刻,我瞧着阮冰夏身上的婚纱和头纱却眼熟至极。</p>
看着她的婚纱上镶嵌的钻石和珍珠,还有头纱上的蕾丝花纹。</p>
我的心凉了半截——</p>
她身上穿的,分明是我三年前的婚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