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方父火急火燎去给老朋友打电话，方母一脸忧心。
“黎黎，婚姻对女人来说很重要，你别冲动，再说你和昱霖这么多年，真的说断就断了？”
方母的手心干燥温暖，像是一阵暖流冲刷了方黎心里的痛。
她压下眼眶里的泪意：“妈，我和江昱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相信爸爸挑的人。”
方母欲言又止半晌，最后只是抱住她：“你决定就好，只要你开心，妈妈一定支持你。”
方黎红着眼眶点头：“我一定会幸福的，一定。”
等方黎回到房间，首先看见的，就是满屋子跟江昱霖有关的东西。
大到落地窗前的懒人沙发，小到梳妆台上的钻石耳环。
他们同居很长一段时间，他送的东西多到放不下，最后只能拿回方家。
现在每一个物件都仿佛一根带着回忆的刺，扎得方黎心脏鲜血淋漓。
方黎闭了闭眼，对着门外喊了一声：“王妈，把房间里的东西全部换掉。”
王妈带着几个佣人进了房间：“大小姐，全部吗？”
方黎点头：“对，一样不留。”
房间里的东西一点点清空，像是将深植在方黎心里的感情也一点点拔出。
突然，手机毫无预兆地震动起来。
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江昱霖三个字，她呼吸一窒。
指尖颤抖，她还是接通了电话。
男人的声音早已经没有曾经的温柔，只余一片漫不经心的冰冷。
“既然回国了，明天来把你这些垃圾全部带走。”
方黎刚想让他扔了，可还没开口，对面就已经挂了电话。
第二天，方黎犹豫很久，还是去了。
站在两人曾经同居的别墅门口，她下意识按上自己的指纹。
可耳边响起的是刺耳机械的电子音——“指纹错误，非法闯入！”
她僵在原地时，门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齐刘海黑长直穿着白裙子，看起来很清纯的女人。
方黎在昨天的广场大屏上见过，那个江昱霖求婚的对象——白若璃。
白若璃看着她，微微抿唇带着羞涩的笑：“不好意思，还让你跑一趟，昱霖怕我多想打算都扔了，但我觉得还是要物归原主才好。”
她说着，侧了下身子。
方黎立马就看见客厅里，她的东西七零八落散在地上。
曾经她从拍卖会上花高价买来的一个琉璃花瓶，也被砸碎在地。
那是她最喜欢的花瓶，江昱霖每次送给她的花她都会细心修剪后插进去。
白若璃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又一脸歉意道：“昱霖昨晚喝多打碎的，还没来得及收拾，方小姐要是介意我们就再买一个赔给您……”
说着她一副女主人姿态，弯腰去收拾碎片。
其实上大学的时候，方黎就曾见过白若璃。
那时白若璃也是一副娇弱的样子，可江昱霖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
他说：“白莲花，一看就矫情，一点也比不上我们黎黎真实。”
可马上，他就要将这朵‘白莲花’娶回家了。
方黎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不必了，白小姐，都是些已经用不上的东西……”
她话没说完，白若璃突然痛呼一声，鲜红的血液从她的指尖滑落。
方黎蹙眉，上前两步想要看看她的伤口。
可刚伸手，旁边就传来一股大力将她推倒在地。
她的手掌按在地面的碎片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江昱霖怜惜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若璃，你怎么样？”
方黎抬头看着他们，就见江昱霖小心翼翼将白若璃受伤的指尖含在口中。
那动作刺得她眼眸发疼。
白若璃不好意思地抽出手：“昱霖我没事，你也别怪方小姐，我也是想帮她收拾一下。”
“帮她收拾？”江昱霖一瞬皱紧了眉，看向方黎，“你自己没手吗？”
那个曾经连她上洗手间都恨不得抱着她去的男人，如今看她的眼神像看一个废物。
方黎深吸一口气，从地上站起身：“都是些垃圾，我不要了。”
江昱霖眉头一蹙，将脚边的一团东西朝她踢过来。
“随你，不过这些脏东西你得带走。”
方黎垂眼看着那些东西散开，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脑袋上冲，整张脸都烧了起来。
江昱霖扔出来的，居然是以前她穿过的情趣内衣！
对面，江昱霖将白若璃打横抱起，带着她往房间走去。
嘴里还柔声哄着：“乖，我马上给你处理伤口。”
方黎看着那些衣服，掌心用力攥紧，伤口上的血大滴大滴砸落在洁白地板上。
脏吗？可这些衣服，不都是当初江昱霖送给她，求着哄着她穿的！
不远处的房间里，白若璃娇嗔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别这样、昱霖……方小姐……还在……”
紧接着，是江昱霖暗哑的声音：“害羞？别怕，也别憋着，喊出来。”
方黎喉咙里泛上血腥味，同样的话，江昱霖也对她说过。
在房间，在浴室，在这栋别墅的角角落落……
她站在空旷的客厅，只觉得无数的寒意，沁入她的骨髓。
太冷了。
方黎从包里拿出了一个ZIPPO打火机。
咔哒一声——
她将点燃的打火机直接扔在了那堆情趣内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