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不了的时候,居家也会来人,月嫂带娃,张妈做饭,居宝阁时来时不来。
居宝阁已经上小学了,要上各种兴趣班、参加课外活动,就是有空,他也不想在这儿陪我们大眼瞪小眼,他会跑到蓉姐饭馆跟所有人卖萌,尤其是起哥。
起哥不喜欢居延,但并未迁怒居宝阁,任由这小子缠着,有时还帮他补课。
我妈给我打视频:“姓居的都跟狗皮膏药一样,粘上就撕不下来。”
我说:“谁叫起哥随了阿姨,不然你也当不成他丈母娘。”
我妈默认,然后睁大眼睛打量我的背景:“居延今天在不?”
“不在。”
“那好,让我瞧瞧孩子。”
我走到主卧,拍摄在小床上睡觉的居续。
我妈说:“哦哟,还在出气儿呢!这小鼻子小嘴,真是长开了,比你小时候标致多了。”
我惊讶的切回前置镜头:“什么?我以前这么丑?”
我妈说:“你以为自己是天仙啊?你那时不仅丑,还天天傻笑,我都怀疑你是早产的智障。”
“……”
我妈问:“明天回来吗?”
“不回了,马上又到考试周,我还得复习呢。我开学时请了两个月的假,现在都没追上进度……”
我妈说:“能不挂科就不挂,真挂了也没啥,身体最重要。”
“哎哎,知道了,挂了。”
放下手机,我摸摸自己的脸。
早产的智障?
我在这套房子里基本不怎么跟居续打交道,都是居延和月嫂带的,来了也是看书写作业。
大三了,舍友们也不像过去那样过来玩了。
麦穗毕业后打算入职新能源汽车行业,正忙着考相关证书。
胡桃看上了先前那个年轻的帅教授,听说他还是单身后,决定考他的研究生,她现在每天去图书馆刷考研题,还去他的公开课刷脸。
呱呱没有明确出路,她不知怎么爱上了手钩,一开始钩出来的东西奇形怪状,成了我们的钥匙扣和背包挂件,现在她已经在网上接单,给人钩毯子了。
每次我们在宿舍辛苦刷题,而呱呱戴着自己钩的小帽,盘腿坐着悠然钩东西时,她看起来都像个世外高人。
不久,考试周结束,大家都没挂科,我低空飘过,趁她们还没回家过年,我请她们去蓉姐饭馆吃饭。
要不是她们三个关照我,给我发课件、整理笔记,小组作业我没写她们也会署上我的名,拉高了我的平时成绩,不然非挂科不可。
大人们听说我带了朋友来,过来打了声招呼,然后各忙各的去了。
晏妈还给我们这桌送了不少菜。
她们看到我跟晏家人相处自然,一点儿也没有跟晏落分手的尴尬,麦穗悄悄问:“你该不会想跟晏落复合吧?”
我给她夹了块猪脚:“哪儿能呢。”
胡桃说:“莲藕,如果你真的喜欢晏落,就跟他在一起吧!不用管别人怎么想,你自己的心情才是最重要的。”
我说:“现在就挺好的。”
【第234章
衣食无忧】
第234章
衣食无忧
快过年了,晏落还没回来,他说学校的基础设施还没关闭,要多留校几天。
这天午后过了饭点,我坐在饭馆前台看网课,有人进门,我站起来说:“不好意思,现在不营业……”
那人摘了棒球帽,麦色的脸上露出了爽利的微笑:“不能给我开小灶吗?”
我这才看清是他,扑过去就给他一拳:“晏落!回来也不说一声!”
他被我捶得哈哈笑,扶着我的腰怕我摔倒。
我在他手臂之间转了个圈,对着楼上大喊:“妈!阿姨!晏落回来了!”
楼上很快有了动静,午睡的晏妈蓬着头发、穿着碎花小袄跑下楼:“真的吗?哎呀!你这孩子!回来也不说一声,我们去接你呀!”
我妈紧随其后:“嚯,咱们的高材生回来了。”
晏落接受完她们的拍打,提着行李箱上楼:“我给大家都买了礼物,你们来看看……我爸和我哥呢?”
我跟在他身后:“叔叔拉货去了,起哥去图书馆查资料,大概四点都会回来。”
“哦~”
晏落回了自己的房间,拉开行李箱。
行李箱里,他自己的东西没多少,都是给我们买的吃的穿的还有护肤品。
我妈收到的礼物和晏妈的一模一样,她感慨道:“晏落,买这些得花不少钱吧?”
晏落说:“没事,都是兼职赚的小钱。”
晏妈摸摸他的背,但没说什么心疼的话。
这话不好当着我妈的面说,不然好像在点她。
等两个妈回房试衣服了,晏落拉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套足金的Q版碗筷勺。
我说:“这是……送给居续的?”
晏落说:“是送给你的,希望你以后衣食无忧。”
我看着那袖珍的餐具,想哭又想笑:“这也太小了吧,拿都拿不起来。”
“等我赚了大钱给你换成海碗,行了吧?”
“一言为定,必须是海碗!”我拿着套装跑出门,“妈!阿姨!你们看晏落给我买的礼物!”
我妈瞧见,拿胳膊肘撞撞晏妈:“瞧你儿子,天天瞎胡买,乱花钱。”
晏妈也看乐了:“他怎么会想到买这个,也不买点实用的。”
跟她们报备之后,我把套装带回房间,摆在床头,然后回到晏落的房间,蹲在地上帮他收拾东西。
晏落的头发长了,看着有点呆头呆脑的,我从头发上拔下一枚一字夹,把他的刘海别上去。
看着更呆了。
他挠挠头发:“待会儿我去理发,一起吗?”
“那我也去洗个头好了,先说好我买单,你不要跟我抢。”
“好啊。”晏落伸手,帮我把拔下发卡后掉下来的碎头发别到耳后。
我问:“你在做什么兼职啊,这么能搞钱。”
“什么都做过,校工、家教、扫楼……不过目前最赚钱的还是黄牛。”
“黄牛不是违法的吗?你可不要做什么坏事啊。”
晏落笑道:“不是你想的那种。每年去我们学校参观的人很多嘛,但是很难预约,我跟几个朋友就收点钱领他们进去,人多的时候一天能赚几千块呢。”
我羡慕的点点头。
不愧是双一流啊……
哪儿像云大,不必预约就能进,我都赚不了这个钱。
【第235章
我怕】
第235章
我怕
转眼到了年三十,饭馆昨天放假,今天我们一起在云城逛花市,买花和杂货。
我和晏落去便利店买水,这家店也写了偷一罚十,我们笑得直不起腰。
云城比丽城大得多,人自然也多,花街上还有传统民俗表演,民间艺人们载歌载舞,还拉着行人游客互动,晏落也把我拽进去疯玩。
等狂欢的人群走过,我们俩已经和家人走散了。
我笑得有点虚脱,准备打电话问我妈在哪里,晏落突然把我扯进一旁的巷子,捧着我的脸就要亲。
我眼疾手快的把手机挡在我们之间。
他亲到了我的手指和发烫的手机。
他并没有离开,而是睁开眼,苦笑着问:“为什么?”
他的嘴唇一动就会碰到我的手指。
“我觉得现在就很好。”我推开他,在他胸前拍了拍,“你好好上学,给我赚个金海碗回来。”
晏落点点头。
我以为安抚住了,准备出去找人。
可下一刻,他的脑袋瘫垮在我的肩膀上,声音也带了一丝惶然:“可是,连荷……我怕。”
他的头发是刚剃的寸头,扎在脸上刺刺痒痒的。
我不解的问:“你怕什么啊?”
“我怕四年内挣不到六百万。”
我说:“干嘛非要四年内挣六百万,就算你是双一流的学生,口气也未免太大了!挣不到就挣不到呗,没有六百万我们就活不下去了吗?”
晏落说:“你和他毕竟有孩子了,以后孩子长大了,缠着你叫妈,你能不心软吗?”
“我一点儿也不喜欢那小孩……”
“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我知道你一定会心软。”晏落抬起头,眼里全是泪,“你跟我保持距离,你也不想让我替你还钱,尽管你住在这里,但我感觉你好像随时要走……”
我擦去他滑落下来的眼泪:“我已经大了,不能一直住在家里啊。你也别哭这么早,我明年夏天才搬走,学校有实习,我要在外面就近租房子住……”
“你还会回来吗?”
“当然回啊,逢年过节不回家回哪儿?”
晏落又低下了头:“我们真的回不去了,是吗?”
“……”
还怎么回呢。
我现在只要一想到床上那点事,居延的红嘴唇就会浮现在脑海里。
晏落没等来我的回答,叹了口气:“回不去就不回吧,只要你回家就好。”
我说:“嗯。”
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我实在是提不起精神了,也根本不想再生孩子。
起哥暂时还没有打破承诺的打算,他没有孩子。
如果晏落再执意跟我在一起,我又不生,他家不就绝后了?
和家人会合之后,我妈看出了端倪,她拉着我落后两步,悄悄的问:“你把晏落弄哭了?”
我说:“他发愁四年赚不到六百万,自己急哭了。”
“啊……他还想着这事儿呢。”我妈说,“说真的,这钱让他还也不厚道。早知道那鬼镯子那么值钱,我就替你收盒子里了,哪儿会摔碎。”
“是啊。所以我叫他别发愁了,这钱我会自己慢慢想办法赚的。”
【第236章
有点功夫】
第236章
有点功夫
初二一大早,居延来接我。
过年忙得我都忘了今天是周六,既然已经约好,我也只能跟着他回居家。
这一次,他给我妈和晏妈都带了礼物,还给晏家买了年礼,晏妈给他回了自制腊肉和一些小菜。
居延收下了。
居家的小区没什么年味儿,虽然每条路都张灯结彩,但偏西化的格调摆在那里,瞧着有种不伦不类的冰冷。
居家也是老样子,又大又空,阴气森森,张妈今年没回家,在这儿给几个人做饭。
月嫂只管带孩子,其他杂活儿一律不干。
张妈对此颇有微词,但不敢当着居延的面说什么,见我来了,她一边忙着分装小菜,一边小声抱怨:“那女的眼睛长到头顶上去了,吃个饭都要我给她端上楼,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这家的太太呢!小荷,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我哦了一声。
照顾居续的月嫂大概三十多岁,比居延大不了多少。
要是居延喜欢她,那也挺好,娶回家连月嫂都省了。
张妈见我漫不经心的样子,替我着急:“你和居延都有孩子了,怎么还不结婚上户口呢?我瞧居延那样子,也不可能亏待你呀。”
“我们之间有一点问题,张阿姨你就不要操心了。”
忙完厨房的事,我走到客厅,居宝阁从楼上下来,睡眼惺忪的说:“姐,你来了?看居续啊?”
“是啊,你怎么这么晚才起来。”
“现在才九点呀!是你们起太早了!”居宝阁朝张妈喊,“张妈妈!饿了,饭!”
张妈应了一声,端上牛奶小菜和鸡蛋小面,又问我:“小荷,你吃了吗?”
“在家吃过了,不用管我。”
这时,居延抱着女儿从楼上下来,直接把她往我怀里一塞:“你先抱着,我还没吃。”
张妈立刻又端出一份。
居延和居宝阁坐下吃饭。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被迫抱着孩子。
周围没有婴儿推车,放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而且她长得好快好重,虽说放腿上了,没一会儿就把我的胳膊腿压酸了。
居延吃过饭,走过来坐在我身边,把电视新闻从财经类切换到市民频道,记者正在街头做随机采访,市民用一口方言呱呱而谈。
居续听到背景里的鼓点声,咿咿呀呀的伸手扯我衣服,勾着我胸前的毛球装饰不松手。
居延见到,伸手分开她那又小又细的手指,然后把她抱起来。
我松了口气,刚起来又坐下:腿麻了。
居延把孩子交给一直待命的月嫂,顺手把我的腿拉到他的膝上,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月嫂和张妈都在往这边瞄,我不好意思的说:“不用了,一会儿就能缓过来……”
居延垂着眼眸,拇指隔着裤子一下下的刮我的腿:“这样你会舒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