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时间到了快起来,是时候该去领媳妇了。”
沈镜闭着眼翻了个身,嘴里含糊不清道:“领什么媳妇?现在…法制社会,哪有什么媳妇可以领,相亲…还差不多。”
沈洪听到此处不禁一愣,什么叫法制社会,什么叫相亲,随即抬手摇晃着睡梦中的孙子,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沈镜随即翻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解地询问道:“你好?请问你是?”
“孙子,竟然还问我是谁,臭小子别啰嗦,赶快起来,今天有你天大的喜事呢。”
沈镜听到有人见面就叫自己孙子,这真是还没睡醒就开眼了。
随即沈镜不假思索道:“你个老头,大清早天还没亮就在我耳边孙子的叫着,是不是起床从来不刷牙,嘴里臭得说不出一句人话!”
此时老人稀疏的头发不停地颤抖着,嘴唇不停地打颤道:“刷牙?我倒要看看今天谁让谁刷牙!”
沈洪左顾右盼起来,不知从哪摸出一根槐条,打量了许久照着沈镜的屁股抽去。
此时沈镜吃痛,此时已然完全清醒,急忙一骨碌翻起身堪堪躲过下一鞭,随即怒声道:“老头你来真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狗娃子,我要让你领媳妇去!”
“什么?领媳妇?”
“对!”
“现在国家给分配了吗?”
“什么国家分配,我看你开脉是一个废柴,就连智商也跟着废了,别和我装傻充愣,把这身衣服穿上跟我走!”
沈镜看着眼前的陌生老人,又看了看塌上的红衣,猛然给了自己一个比兜,更加用力地揉了揉眼睛道:“老家伙你也别装傻充愣!我爷照片我能不知道吗?他祖坟在哪我都一清二楚,你个丑老头多作怪,还想当我爷爷?”
老人的山羊胡不断地颤抖着,抬起食指指着自己的脑门,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来,憋了很久才吐出一句:“哟?最近长脾气了?时间可不等人,赶快把衣服换上,我在门口等你。”
沈镜看着摔门而出的老人,心中充满着疑虑,眼神环顾四周,周遭的建筑与现代社会完全不同,榫卯结构的框架在内部清晰可见,此时沈镜心中不禁大骇!
“莫非自己穿越了!”
想到这里沈镜强行让内心镇定下来,缓缓闭上双眼,大量的信息果然在此时涌入脑海。
原来这自己穿越之后的人依旧同名同姓,爷爷沈洪有着一身卜卦窥天机的本领,从小与自己相依为命。
父母那一块的记忆仿佛被封锁了起来,只要脑中回忆,头颅便非常疼痛,看来这副身体还存在着一些鲜为人知的情况啊。
此时转生的这位宿主“沈镜”,是爷爷口中实打实的废材,但在自己眼里,这人简直就天才!
宿主四岁开始修脉,修了十一年实力还在一脉境,七脉为登峰造极境。
但宿主连接心脏血管的气脉,简直变态得不像话,碗口一般粗壮的血管气脉和心脏大小都差不多,其上红色的纹路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像是潜伏在暗潭中的长蛇一般可怕。
看来这位宿主对于自己的实力,没有一点强度的认知,虽然只有一脉境,但这实力完全不是一脉境。
此时沈镜的脑海之中回荡着一个柔弱的声音:“我……这是怎么了?还有你……是谁?为什么要夺走我的身体?”
沈镜听到此声音顿时一愣,随即与脑海中的灵魂试着沟通起来道:“你是……宿主的原本灵魂?”
沉默片刻后,脑海之中柔弱之音重新出现。
“没错,是…是我,爷爷与我相依为命,前辈既然夺舍了我的身体,还请善待我的爷爷。”
“夺舍?我只是掌控了你的身体,放心我不会夺舍你灵魂的,但我可能善待不了你爷爷了。”
“前辈,这是为何?”
“你知道你爷爷给你配的这是什么婚,大晚上去领媳妇,这塌马是配阴婚啊!你一个实力如此强大的天才他给你配阴婚,这是你亲爷爷吗?”
“当然是我爷爷了!还有我……不过是炼了十一年的一脉境,算得了什么…天才。”
“你还真是十窍只通了九窍。”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门外随之传来不耐烦的声音:“娃子,衣服换好了没,别误了时辰。”
回过神来的沈镜暗暗啐了一口,心中不禁怒骂一声狗东西,但嘴上却朗声道:“爷爷,稍等一会,马上就好。”
随即沈镜拿起衣服凭借着感觉层层套了起来,较为宽松的红衣穿在身上松塌塌的,但却十分华贵,只是头上的乌纱有些紧,显然是没有调节扣的设计,戴着虽然有些难受但还可以适应。
沈镜打着哈欠推开房门,沈洪随即笑着伸手捋了捋衣服袖口道:“果然先敬罗衣再敬人,敬过皮囊再敬魂,有了这身行头大事可成啊哈哈哈哈!”
看着沈洪忙前忙后,一脸欣喜的模样,沈镜露出老实巴交的面容,用力抿了抿嘴角,抬手挠着头磕磕巴巴道:“爷…爷,我们真的去领……媳妇?”
沈洪看着一脸尴尬的沈镜,不禁失笑道:“臭小子,红袍乌纱都上身了,我还能骗你不成,那女子长相绝对是个美人胚子,但你到时候可不能拒绝啊。”
“爷爷这哪的话,你说东我肯定不能往西,你说打狗我肯定不去撵鸡,您就放宽心吧。”
沈洪眉眼笑意更浓,拉着沈镜缓缓迈入夜色。
随着两人不断行进,房屋越来越少,反倒植被越来越茂密,露水逐渐打湿了衣衫,周围不断有墓碑出现,这让沈镜的心沉入了谷底。
沈镜看着黑洞洞的深山老林,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向自己的后背靠近,猛然回头,身后的山林中鸟儿一哄而散。
沈洪看着一脸冷汗的孙子,心里笑得更欢,急忙出声安慰道:“她位置比较偏,就在前面马上就到了。”
一大一小的身影又缓缓向前进,不多时,前方便出现了一块崭新的方土,其上只有一块木牌,显然死者是刚刚下葬,还未刻立石碑。
沈洪见此从腰间拿出红绳串好的六枚铜钱,向上抛出过程中叮当作响,上三枚铜钱被一股气浪裹胁,化作一缕清风融入沈洪指尖,随后一声低吼:“蛊卦,山风蛊!”
一股黑风骤起,将崭新的黄土纷纷推开,露出一人大小的纯白色棺椁,其上铆钉六只分别订在角落,四根粗如小腿的白色桃木支在四角。
此时下三枚铜钱被气浪裹胁落入棺椁之上,沈洪随即盘膝而坐,就这样静静地在地面上等待起来。
沈镜抱着双臂静静站在一旁,没想到自己的这位“爷爷”,还真的有两把刷子!
此时远方露出一抹鱼肚白,天边散出一抹微微的晨光,显然马上就要进入天亮。
咚!咚!咚!
一阵阵敲门声不断响起,沈镜眼神死死盯着棺椁,心脏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显然这声音是从棺椁里发出的。
砰!
随着上方的木板碎裂,木屑四散飞溅,一只毫无血色的纤细手掌从棺椁表面探出,紧接着是另一只。
此时沈洪见棺椁中的女子已然苏醒,急忙高声怒吼道:“娃子,快去棺椁前磕头跪拜,此妖鬼有着一身红嫁衣,如果此事能成,那么一定会将它的鬼丹取出!”
此时脑之中宿主肉柔弱的声音再次响起:“前辈,这真的是……阴婚,那么这时候我该怎么办啊?”
对于宿主沈镜的求助,沈镜嘴角微微上扬,随即回应道:“好吧,既然我暂时占领了你的肉身,那么交给我处理吧,在原本那个世界,我的名字也叫沈镜。”
砰!
又一股巨响从前方坑洞之中传来,棺椁直接震得粉碎,随着黑红色的气息越来越浓,一位脸庞毫无血色的女子静静地跪在坑洞之中,上方沈洪的气不断从指尖涌出,如提线木偶一般控制着她。
此时沈洪脸色铁青,嘴中不断地怒吼道:“还愣着干什么?你个狗东西还不快去下跪,想当初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此时不报恩更待何时?”
沈镜此时一改往日的怯懦,双臂抱胸追吹着口哨开口道:“你个老不死的一口一个狗东西,我为什么要下跪?和我打感情牌没有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事情,老子可不会干!”
沈洪一脸惊愕,嘴张得老大,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