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县城,酉时末刻。
除了达官显贵,地主老财,风流才子,其他普通人早已准备或者已经进入梦乡。
毕竟睡觉是最省成本,令自己开心的事。
“范桶老弟!”
“吆!这不是张三三哥嘛,今晚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张三和范桶两人也算熟悉。
一个是县城看门的;
一个是外出公干负责村上的一些琐事,比如负责送亲队,收人头税。
因此两人低头不见抬头见,一来二去也都认识。
外加上臭味相投,关系倒也不错。
“哥哥我就直说了,三道河子村有个叫欧阳潇的认识不?”
“认识,后天就要去收他的人头税。怎么?他哪里得罪三哥了。”
范桶疑惑不解询问道。
“是这样,今天上午一大早,这厮一身是血进城,出来时却换了新衣。”
“还赶着辆马车,背篓空了,定是卖了山货发了横财!”
“如此阔绰却连二十文入城钱都要跟我计较,分明是看不起我张三!范老弟,此子不除,日后怕是个祸害!”
张三狞笑着,添油加醋道。
“哼!这个欧阳潇真不识抬举,连三哥面子都不给。”
“正好,昨天半天算一天时间,今天又算一天时间,明天正好是第三天!”
范桶原本就想整治一下欧阳潇,没想到张三也有这个打算。
因此他就顺水推舟,把收人头税的时间,提前一天。
他可不相信欧阳潇会走狗屎运,能够挣够五两银子。
即使能拿出,他也有很多办法把欧阳潇的人头税加上想加!
再说了,欺负欧阳潇不算是违背大乾法律!
毕竟欧阳潇的父亲——欧阳山都被强制按上通敌的罪名。
“哦?那敢情好,明天我请个假,陪老弟一起去。”
“他要不是不配合,胆敢反抗,直接剁了他!”
张三随即阴沉地笑着!
……
“夫君,我们把你扶进屋内休息吧。”
林姗姗和木元宝对视一眼,双双用力,将虚弱不堪的欧阳潇扶起来。
其余村民也都散开,在薛任贵和薛嫂的带领下,井然有序地收拾起来。
这里是他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有很深的情感在里面。
因此轻易没有举家搬迁的念头。
“辛…苦…你…们…了…”
欧阳潇坐在床沿上,靠着床头,虚弱不堪道。
此时的他,运转内功心法,竟和手里猎刀产生一种奇妙的联系。
可是当他认真感受时,又找不到这种感觉,看来应该是内功心法还不够高深导致。
并且他沉下心来发现,第二层内功心法快要显示,只是没有吸收足够血气,因此还在半开启阶段。
所以猎刀有意无意,催促他去杀戮。
可见这是一柄凶器!
“夫君不要说话,好好休息!”
木元宝立马沉声道。
她知道此刻的欧阳潇不方便说话,生怕对方因为说话而加重伤势。
这在之前家族中,可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妹妹说得没错,夫君好好修养,不要说话。”
“我刚刚嘱咐薛嫂做饭,蒸点米饭,煮点肉,炒个青菜。”
“大家辛苦一天了,需要好好补充一下。”
林姗姗走过来,坐到欧阳潇另一边,心疼地看着对方,柔声细语道。
因为刚刚哭得很厉害,所以声音有些沙哑。
此时的她,已经彻底融入这里的生活。
要是没有山贼和狼群捣乱就更好了。
“我……”
欧阳潇刚想说话,表示自己知道了。
可是一个还没有说完,被一旁木元宝用手捂住他的嘴,直接用武力阻止欧阳潇说话。
让他哭笑不得。
因此只好闭上双眼,认真修炼,恢复伤势。
他掌心紧贴刀柄,一股比之前更精纯的暖流汹涌而入,不仅滋养着干涸的经脉,更驱散了刺骨的寒意和内腑的隐痛。
刀身上,那新显露的、带着一丝银芒的符文线条仿佛活了过来,微微闪烁。
一个时辰后。
随着浓郁的饭香味充斥着整个欧阳家附近,欧阳潇也结束了短暂的修炼过程。
虽说他还是虚弱,脸色惨白。
但是经脉的创伤得到缓解,内腑的震动,得到缓解。
“兄弟们…今晚…狼群的…威胁…彻底解除!”
“咱们…的生活…肯定会…越来…越好!”
欧阳潇虚弱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他看着最后活下来的人,颇有感触。
男村民,除了薛任贵和李铁柱,还有五个人。
女村民则要多一点,足足十五人。
当然还有十来个小孩。
值得一提的是,李铁柱和薛任贵,只有老婆,却都还没有子嗣。
“夫君说得没错!”
林姗姗没有打断欧阳潇讲话,而是等他说完后,才支持补充道。
“等明天,我会选择几位心灵手巧的姐姐婶婶,来学习织布机。”
“夫君已经买来原材料,明天就可以开始生产。”
“等我们资金周转开,让夫君多造几台织布机,咱们就能顿顿吃肉,顿顿吃香喷喷的米饭!”
林姗姗语气坚定道!
“夫君和姐姐说得没错!”
“咱们一起抗下山贼和狼群双重压力,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咱们大家一起,共同营造美好的明天!”
木元宝也站起来,附和道。
彼此三人眼神在空中再度交流,默契程度飙升。
“没错!我是相信潇哥儿!没有潇哥儿舍生忘死,咱们不能活着,更不可能吃上梦寐以求的大米饭和肉食!”
薛任贵立马表态道。
他原本就对欧阳潇有好感,否则也不会救济原主。
现在他看到欧阳潇能有今日变化,有欣慰,有震撼,有幸运!
“俺也一样!”
“俺也一样!…”
李铁柱等村民纷纷激动表态,此时的他们,是欧阳潇铁杆粉丝!
同时眼前的这些吃食,可是把他们馋得汗流浃背。
只是没有欧阳潇开口说吃,他们谁也不敢动!
“俺们姐妹们也是一样,听从大夫人的调遣!”
薛嫂笑着回应道。
一旁的几个小不点,也站起来叽叽喳喳表决心!
“好…吃!”
欧阳潇很开心,很知足,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嘶~”
他刚想端起碗吃饭,却发现手臂疼得厉害,但是在内力的加持下稳住了。
“得了,你别动了,我来喂你。”
“你现在是伤病员,来,啊,张嘴。”
一旁的木元宝,眼疾手快,将欧阳潇手里的碗夺过来,准备投喂对方。
这让欧阳潇尴尬不已,毕竟还有薛任贵等人在呢。
“妹妹说得对,夫君是伤病员,自己不方便吃饭。”
“我和妹妹一起喂夫君。”
林姗姗也是豁出去,一本正经,端着自己的碗,细心吹凉米粥,脸颊微红。
木元宝动作干脆,但眼神关切,看到欧阳潇又想自己动手时,轻拍手背,让其不要逞强。
这…
让薛任贵等人,不仅眼睛瞪得老大,嘴巴也张得能塞进去一颗鹅蛋。
“有你们无微不至的照顾,这伤好得更快。”
欧阳潇无奈只能被动享受令人羡慕的吃饭方式。
很温馨,很欢快,很幸福…
半个多小时候,大家吃完饭,都各回各屋,准备休息时,薛任贵好像想起什么,对着欧阳潇道:
“潇哥儿,清理战场时,在村东乱石堆发现一大滩血和拖拽痕迹,像是往县城方向去了,没找到人。”
“嗯呢,我晓…得了。”
屋外此时寒风呼啸。
欧阳潇看着两女眼底神色中残留的恐惧以及悲伤,知道时候询问一下她俩身世。
否则他即便同时搂着两女,也睡不着。
“姗姗、元宝,现在,该告诉我了,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到三道河子村?”
“还有就是赵四,他去了哪里?他手里有什么东西让你忌惮?你为什么要去杀他?”
欧阳潇吃饱喝足,坐在床头,左拥右抱,冷静询问道。
他的话,让场面瞬间安静下来,温馨气氛被凝重取代。
两女身形一顿,交换一个复杂的眼神,充满恐惧,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