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雪越下越大,卷着寒风铺天盖地下落,衬得客栈上房屋内的灯火更加温暖。
宝珠合衣躺在馨软的大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不能怪她啊。
外面风声吵人,颈下玉枕过高,身上锦被不够柔软,磨得她细腻的手背微微刺痛,屋内还没有她心ai的花香。
硕大沉重的金冠被侍nv卸下放在案桌上,宝珠及腰青丝如瀑铺在床榻上,半晌,随着主人翻身的动作在塌上曳了曳。
宝珠侧躺着,有点不习惯。
她睡觉时很少翻身——先皇后去世后,继任皇后虽揣摩着皇帝的意思对她颇为关照,但却容不了先皇后给她养出的那些懒散的毛病。
用继皇后的话说,“不像一国的公主。”
于是近乎有一年的时间,宝珠从早起到入睡,都时时刻刻要被教习嬷嬷监督着——同一道菜不能夹超过三口,走路不能挺x,饮茶不能出声响,入睡不能左翻右滚。
前面的都还算好忍,入睡不能左翻右滚这一条,在那些失去母亲睡不着的夜里,着实有些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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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熬着熬着便成了习惯,但宝珠也因此极度厌恶入睡时屋内有人看着。
因而后她虽命令入睡时婢nv不得入内,无人再监督她,她入睡不翻身的习惯还是保留了下来。
今天是难得的破戒。
身下的床板儿里的也y太多了。
宝珠委屈又小心地翻了个身,脑袋压着右手,憋屈地在心里怒骂李钰鹤。
臭李狗,定是唬她,上京城最好的客栈厢房,怎会如此粗糙?
极少在g0ng外过夜、身边又没带几个人,宝珠没敢熄灯,这会儿侧身就着灯光正好看见自己被磨红了的手背。
她正对蜡心疼自己,窗忽然“砰”地响了一声。
“?”宝珠立刻抬头看去,那里静悄悄的,又没动静了。她咽了咽口水,“什么人?”
安静。
没有声音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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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珠迟疑地收回目光。
下一秒,又“砰”一声。
“”宝珠一下子从床上弹起,张嘴就要喊人,将出口又觉得不对,万一对方听见她的声音先下手为强冲进来把她杀了呢?
不能打草惊蛇。
她压下快要冲出口的尖叫,蹭着从床塌上下来,只着锦袜的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宝珠只觉心脏跳得飞快,踮着脚走到门口,轻手轻脚拉开门,下意识就朝右边的房间奔去。
脚下地板越凉,她心脏跳得越快。
三两步小跑到李钰鹤房门门口,伸手正要推门,突然听到房内传来一声不同寻常的闷哼。
怎么回事?
难道贼人已经跑到李钰鹤房间打起来了?但除了一声重过一声的闷哼,并无其他撕打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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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闷哼不知怎么,一声又一声不讲道理般钻进她的耳朵,竟无端搅得她面皮发热。
李钰鹤这臭狗究竟在做什么?
宝珠脸皮泛着热低扫一眼,或许是为了方便随时护驾,李钰鹤的房门并未上锁。
她皱起眉,伸手轻轻将屋门推出一条细缝,理直气壮地朝屋内看去——
下一秒,少nv瞳孔像被烫到一般,猛地瞪大。
房内装潢与她入睡的那一间一模一样。
雪白的地毯,yan红的蜡烛,淡粉与浅金交织而成的床塌上,坐着她黑衣束发的贴身侍卫。
男人上身衣着板正,领口紧闭,就连发丝都没有一丝凌乱。只是——宝珠几乎不敢相信,不远处那个剑眉微蹩、薄唇张开、面se绯红的男人,是自己身边那个向来表情如冰棺似的贴身护卫!
那一声沉过一声的闷哼,显然就是从那微张的薄唇间溢出的。
少nv懵懂又惊奇地望着男人难得的生动表情,片刻后,视线顺着他的身t缓缓下移,落在他腰腹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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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上半身一丝不乱,下半身也规矩地穿着长k黑靴,却0露着腰腹,露出一根她从未见过听过的青黑se东西。
那东西长又大,形状奇怪,青筋围裹。而男人粗稔的大手正0地握在上面,又凶又急切地上下撸动。
这是
没等娇贵天真的公主想出那不远处硕大的、让她心跳骤然加快的腌臢东西是什么,不远处她的贴身侍卫突然上下唇一碰,用哑得仿佛喊了一把热沙的嗓子低低吐出两个字:
“公主。”
这两个字蛊咒一般钻进宝珠耳里。
宝珠瞳孔骤然瞪大,背后一瞬间像撩起了万丈高的烈火,灼得她心脏发紧。
震惊中,宝珠手下慌乱,“轰”一声彻底推开了房门,将自己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屋内人的目光下。
“”
李钰鹤坐在床上,动作未停,敛着sh润的眸光顺着声音的来处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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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他心心念念、疯狂想要彻底亵渎、又偏偏多念一下都舍不得的、如珠如宝的少nv,正站在他的门口,目光懵懂地直直看着他下流的ziwei。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李钰鹤心脏瞬间涨得发疼。
不知是因为高高在上的公主近在咫尺的那张懵懂却泛红的脸,还是因为男人1中难以抵御的兽yu,又或是因为和心上人从未有过的在陌生环境里的独处。
李钰鹤觉得自己这一刻像个毫无羞耻的混蛋。
他看着不远处的宝珠,坐姿并未因为对方的撞见改变分毫,他感受着疯狂跳动的心脏,一只手仍然粗鲁地撸动着因为少nv出现而更加挺立的。
沉默的对视中。
男人直视着少nv黑白分明、懵懂天真的眼睛,上下嘴皮儿一碰,就这么直直地对着少nv的脸,用哑却清晰的声线,重复:
“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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