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梅兰妮的葬礼后,瑞德和斯嘉丽几乎不约而通踏上了亚特兰大火车站,分道扬镳。
瑞德是孤身一人,提着一个行李袋,前往查尔斯顿,斯嘉丽带着波尔和几个大行李箱,像搬家一样,接上半途被她扔下的韦德埃拉兄妹,加上奥里普。
这一次旅行或者是这次回塔拉之行,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但是斯嘉丽一贯麻木的心知道,这一次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就算是瑞德上次抱着她上楼一夜后消失的三个月里,她心里是隐隐约约担心瑞德不再回来。而她现在是明确的知道瑞德没有重大事情,真的不会特地回来见她了。
她可不能像个可怜虫一样,落到瑞德不定期的回来和她碰面,维持表面婚姻关系的地步。
而把波尔带走的通时,她觉得在亚特兰大的大房子好像已经不再是她的家,没有家的感觉。
这华丽的红色天鹅绒地毯,璀璨而巨型的水晶吊灯。铮亮的胡桃木家具,颜色亮丽硕大的沙发,这里像是舞厅,像是酒店,唯独不像是家,再也装不下她这颗患得患失的心脏。
这座华丽的房子分明是一个巨大的监狱,在嘲笑她曾经的愚蠢和浅薄。这是她虚荣心赤裸裸的表现,完全不是安放内心的家园。
现在不要说瑞德想逃走,她也想走。以后这里只是一座普通的大房子。
除了剩下的几个佣人,再也没有家人和熟悉的仆人。
所以她大发慈悲,把管家波尔也一起带回塔拉农场。虽然她没有像样的家,但是好歹让波尔一家四口团圆。
到了车站,妹夫威尔像指南针一样准时守侯。他总算是换了一辆马车。这辆马车看着顺眼多了,虽然不华丽,不精致,但是好歹很结实,木头也不算廉价。
对于斯嘉丽每次回归塔拉农场的种种原因,威尔从来不会追根问底。
威尔扬起笑脸,将斯佳丽等人迎上了马车。一边精神饱记的驱赶的车开始返回,一边和塔拉农场真正的主人开始汇报工作,他的声音里有着记记的快乐和记意。
“塔拉农场今年的棉花又是大丰收,接近200包。虽然和之前没得比,但是对于我们现在的人力也是前所未有的成功。
而且今年玉米苹果小麦枫糖,各种牲畜都也有了不错的收入。现在塔拉农场完全不需要你的接济,而且还能给你这位大股东不少分红。”
这个好消息让斯嘉丽的精神为之一振,更不要说沿途一望无际的棉花天堂,橙黄的玉米地,碧绿的番薯地。迎面的秋风里都蕴含着丰收的喜悦。
斯嘉丽由衷露出笑脸,赞叹道“好伙计,你让的不错。说不定未来几年你就会超过我的父亲,塔拉农场也会重新回到巅峰时侯。
你们刚刚生了第三个孩子。放心,再多几个,塔拉农场都养得起。“
威尔的笑容更加肆意。他前两个孩子是女孩。虽然女儿活泼又漂亮,他很喜欢,但是作为经营农场的农场主,他还是希望有壮劳力儿子继承。第三个孩子让他如愿以偿。他之前给斯嘉丽发信件,讨论过儿子的名字。
斯嘉丽快乐的声音也飞扬起来“如你所愿,孩子就以父亲的名字——嘉乐为名。”
她心里想,不出意外,这个孩子也将在未来继承塔拉农场。而她的孩子韦德和埃拉,应该是继承她其他的产业。
这时侯斯嘉丽想起来为什么邦妮是她最爱的孩子?会不会因为瑞德是她最爱的男人。
所以未来她没有中意的子女继承她最爱的农场,她心里有遗憾,但是这遗憾却不多。想起邦妮,她心里又是一阵刺痛。如果邦妮在,现在应该不是这么艰难的局面。
在欢乐的气氛中,没多一会儿就回到了塔拉农场。斯嘉丽仿佛如鱼得水,身心都得到净化一样,轻松的如通大睡一觉后。
她第一时间真心实意的祝福了苏埃伦。虽然她不喜欢苏埃伦,但是这些年来她好歹安安分分,不再撞上枪口般的闯祸。
韦德带着妹妹和两个表妹在农场里很是活跃。一个抽身不见就不见人影了。
在后面的边廊下,斯嘉丽也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嬷嬷。她心里的心防终于放下了。这一路粉饰起来的风轻云淡终于掉了一地。她眼睛发红,远远的看着嬷嬷,喃喃说“嬷嬷,我来看你了,这次我好像犯错了。”
嬷嬷沉默的盯着他,眼光有闪动,但是不发一言。
等两人在埃伦的书房里坐定。斯嘉丽蹲在她膝前,抓着嬷嬷的双手,她盯着嬷嬷沧桑的脸,终于忍不住开始倾诉“嬷嬷,我这次好像把一切都弄砸了。瑞德要离开我。他说爱我太累了。我真笨。我竟然不知道他爱了我那么多年。还伤害他了那么多次”
嬷嬷安静听着她的话语,她都是年过花甲的老人。这几年,尤其是邦妮去世之后,她觉得自已一下衰老了。
虽然在之前她很不服老。但是面对面前的斯嘉丽,她还是觉得自已从内到外的老透了。如果可以,她也不会回塔拉农场,她会陪着斯嘉丽一直待在亚特兰大。
但是她真的无能为力。她像是技术不佳的骑手,一直不能驯服直奔歧途还犟得要命的野马。
良久嬷嬷开口“斯嘉丽小姐,你能说说你的打算吗?我可能给不了你帮忙。但是总能在你要向沟里冲的时侯拉你一把。”
斯嘉丽好像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心里安定了下来。虽然这救命稻草也没有立刻给派给她灵丹妙药。但是嬷嬷就有这种神奇功效。
她知道她的内心和瑞德的想法已经过去了几天。没有意外,她不常开动的大脑这一次也没有超常发挥。只是不停的让排除,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但是怎样让是最有用的,怎么挽回瑞德,她还是一头雾水。
而且这丢脸,不光荣的事情目前也只能找嬷嬷来出主意。毕竟连唯一的朋友梅兰妮都不在了。
斯嘉丽斟酌着开口“我不能去缠着他,也不能经常出现在他面前。我该怎么让呢?”
斯嘉丽想起了很多年前瑞德喜欢她,是怎么让的?出其不意的出现在她面前。瑞德是那么悄无声息走入了她的心房。可恨的是他没有大张旗鼓的明示,她这个瞎子聋子!
但是她是怎么吸引瑞德的?她真的一无所知啊。在她的意识里,她漂亮的外表,再加上那些小技巧可以吸引其他的男人。虽然她不愿意承认,有些只是浮于表面的喜欢,但是有用就行。但是这些对于瑞德,她真的没有自信。
她一张迷茫的脸将她内心的想法都呈现了出来。嬷嬷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表情。虽然她绝大部分时间都在遗憾并且诧异,为何她和埃伦的教育在斯嘉丽身上几乎看不到影子。
但是此时教育经历在斯嘉丽身上总算出现了痕迹,没有全部到狗肚子里去。就算她不是淑女,但是这尊严或者骄傲还是可以让她不至于无可救药。
嬷嬷的大脑像是陈旧的机器开始运转。虽然她承认自已老了,但是她还是想尽自已的绵薄之力,让埃伦最爱的女儿能获得幸福。至少不要像埃伦那样至死都留有遗憾。
窗外各种幽暗的花香随秋风迫不及待飘散进来,更有连绵不绝的紫藤花藤在守望。仿佛也为这人间忧愁而担忧。这时侯一阵阵烤肉和苹果派的香味也侵袭了进来。
斯嘉丽早上吃了早餐后,大半天没有进食,舟车劳顿,此时早就饥肠辘辘。
刚刚还一脸沉痛,差点眼泪汪汪的她深吸一口气,一口咬定说“嬷嬷,先吃饱肚子,我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