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曾经对许云雅冷嘲热讽,指责她不该一味地给那个有名无实的母亲寄钱。
那时候的许云雅多么憧憬他,仔细思考后,虽然还是不忍心完全不给,但也限制了次数的份额。
他对此感到满意,却不为自己随口的指责负责。
直到后来看到那些许云雅母亲在演唱会和记者面前为难她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挥刀向父母是有代价的。
哪怕是不合格的父母。
几个保镖将陆言行拽下来后也是心有余悸,他们低估了情爱这档事的影响力。
如果就这么让陆言行死在面前,那他们也别想完完整整地回家了。
而这只是第一次而已。
两年以来,陆言行的自杀尝试从未间断过。
他从许云雅的沙发上找到了一把藏得匆忙的水果刀,上面残留着细微的血迹。
陆言行想起了那天几乎要把天空都炸碎的烟花里,他眼前姹紫嫣红,耳边却哽咽的一句话。
她说生日快乐,我们分手吧。
于是陆言行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容。
他将那柄水果刀压在了颈侧,一丝血线涌出——
当然还是被打断了。
再之后的高压电、割腕、把自己压在水里窒息……
他所能尝试的条目数不胜数。
保镖们数次面临失业危机,到最后已经有些习惯了。
半年前,陆言行逼得父亲不得不让权后,他们终于获得了解放——
去看管被困在老宅里的陆老爷。
陆言行蚕食权力的速度飞快,他似乎天生就有这方面的天赋,却又屡次三番抛下家族的产业天南地北地跑……
只为了追逐一个虚无缥缈的幻影。
到现在,幻影成为了实质,却再也不困于陆言行的掌心。
飞速疾驰的车辆遇上了沿河的弯道,陆言行双眸之中跳动着名为疯狂的情绪。
有一项崭新的项目,正在等待他尝试。
他松开了方向盘。
“轰”的一声——
车身侧翻进了河里。
那是一个从高楼坠下的噩梦。
但是这次的梦境中,许云雅看见随着她坠下的,还有另一个人——
许云雅再一次惊醒。
窗外的月光像是一件惨白的丧服,湿漉漉地披在身上。
她的身体也已被汗液浸透,不知所以的噩梦让她的心停留在了那个已经破碎的地方。
这次更是看见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身影跟着她跃下——是根本不应该出现在那里的陆言行。
是她从十五岁爱到三十岁前夕的那个人。
许云雅摇了摇头,驱逐了自己满脑子悲切的恍惚。
房门突然被敲响,她走过去将门打开,却见宋明澈端了一盘早餐站在门外。
“不知道我能不能获得一个和许小姐共进早餐的荣幸呢?”他笑着说。
许云雅茫然地看了一眼窗外,现在明明还是晚上……
想起自己闹出的动静,她急忙道歉:“是我吵醒你了对不对?不好意思阿澈,我没注意自己那么大动静……”
宋明澈叹气,把她扶到餐桌边:“我早就醒了,不是你的关系……”
他解释时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突兀地闭上了嘴。
许云雅假装没有注意,惊喜地看着满盘子她喜欢的早餐:“这是你做的吗?”
她以宋明澈未婚妻的身份回国,二人理所当然地住在一起。
按宋明澈的意思,套上这个身份她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他家医院治疗。
而他也可以借此缓解父母那颗想让他结婚的心。
“互相利用一下而已,你不需要有什么负担。”宋明澈笑嘻嘻地说。
许云雅却在心里知道这代价不对等。
尽管宋明澈说能让他当上许云雅的未婚夫,哪怕只是名义上的,也是他赚大了。
或许是军人习惯影响,同住这么久以来,宋明澈鲜少与她有肢体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