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用力点头,鼻头仍有点泛酸。
她生下来没有妈妈,有时候看到别的小孩在妈妈怀里撒娇哭着要亲亲要抱抱,想妈妈想的不得了。
可是她不知道妈妈该是什么样的,但肯定不是在国外,那群黄头发蓝眼睛的。
在墓园第二次见到姨姨她才知道,她想要的妈妈美美的,酷酷的,很会对她笑,还会抱着她温柔的哄她。
暖暖张着胳膊抱住了秦芷的腰,把脸埋在秦芷怀里,偷偷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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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芷洗了澡出来,想起暖暖泪痕斑斑的小脸,还是会觉得难受。
小耳朵的嚣张跋扈,她真头疼的不行。
孩子是她生下来的,三观扭曲,她身为母亲应该想办法引导,可如今却是管不得问不得。
门铃响了,秦芷猜到可能是商玄。
她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没发现什么问题才去开门。
“暖暖呢?”
商玄说:“睡了。”
他自带了拖鞋,在门口换好,另一只手提了瓶果酒。
“今天在车上,谢谢你开导暖暖,但是我怕你,心情复杂。”
的确是这样。
教育另一个孩子去反击自己的孩子她也是“圣母”的没边了。
“我挺喜欢暖暖的,你把她教的很好。”
秦芷伸手把商玄带来的果酒接过来。
她心烦,正好想喝点儿。
商玄说:“这是我爸酿的香橙桂花酒,你尝尝,喜欢的话我去讨要两瓶回来。”
秦芷道了声谢,把酒放在小吧台。
她去拿玻璃杯,商玄去洗手。
“你父母也在北城吗?”秦芷拿了杯子回来问。
商玄已经坐好等着了:“嗯,但他们住的比较远。”
“那你一个人又要工作,又要照顾暖暖,挺不容易的。”
“照顾暖暖其实特别轻松,她从nicu出来后,除了吃就是睡,非常乖。”
秦芷倒酒的动作一顿:“nicu?”
商玄轻轻嗯了声,眼睛盯着冰川纹的玻璃酒杯说:
“暖暖出生后在nicu治疗了整整五个月,能活着、还能那么健康算的上是奇迹了。”
秦芷把装了酒的玻璃杯放在商玄面前,自己跟前也留了一杯。
“能冒昧问一句,暖暖的妈妈吗?”
商玄掀起薄薄的眼皮看着秦芷,不知道该不该说,其实他不是暖暖的爸爸。
暖暖的妈妈是谁,他也不清楚。
只知道暖暖是被叶景言紧紧护着的孩子,无人认领,儿科医生也说她活不了。
他想赌一把试试,于是带着叶景言的尸体和暖暖回了北城。
那时候他还在沐州医院看到了秦芷。
她也是被叶景言救出的其中一人
商玄沉吟了片刻。
顾虑到秦芷知道叶景言救了她,会有心理负担,终是把话咽进了肚里。
改口说:“不在了,生下暖暖后就不在了。”
秦芷的心口被这句话震的颤了一颤。
她不知该说什么了,端起酒杯将酒全喝光了。
一杯不够又喝了两杯,结果晕乎乎的。
她跟商玄说自己去下卫生间,结果从卫生间出来,躺到床上睡觉去了。
迷迷糊糊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流水一般,在她的脸上辗转流连。
痒痒的,不舒服。
她双手逮住,翻了个身枕在自己脸下。
粗糙,好像有一颗一颗的小石子一样,硌的脸上的肉疼。
她蹙眉,抛弃了那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