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大费周章设计出的作品眼里满是满意。
这景苑阁已经成为这条街上的一道风景线。
人们哪见过这么前卫的设计,两个娱乐场所建在一栋楼。
似双龙并行,龙首垂在地下,有无限的吸引力。
楼内的装饰更是奢华而不失情调,每当有人想伸头看一看,就会被拦住,这街上也就有了传言,这楼是专门给皇家用的。
这些言论倒是不太影响江虞,毕竟他们说的倒是在理。
但就是这时间不太凑巧,今年正好北方闹了旱灾,群情激愤,一些人看到如此建筑就开始批驳皇家的不是,渐渐的各种传言都出来了。
“听说啊,这贵族子弟平日里就喜欢聚集在这里,整日无所事事,咱们上交的税款都在这上面了。
”“官府整日不作为,倒是在这享乐,据说,这烟花之地还是某个达官显贵为了哄自己的小妾开心建的,诺,就是那个。
”江虞回过头去,两个中年老汉伸着手对她指指点点,脸上的鄙夷掩盖不住。
江虞的眼神暗了暗。
说的也没错,本来她的身份地位当个小妾人家怕都是嫌弃,走到今天,全靠自己的狗屎运。
但这些言论不能说对江虞一点影响也没有,这几天她总是闷闷不乐,一到晚上,就命人斟几壶酒,一个人在房里思考着什么。
百姓的几句话构不成大的伤害,她的武行完全可以照常修建下去,只是她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飞的太急,飞的太高,总有一天会以更加狼狈的样子跌落神坛。
自从遇到秦寂,她平静的生活被打破,改变来的太突然,自己一下从烟花女子变为了王妃,还兼任景苑阁阁主,与各路官家小姐都开始交好。
确实太快了些。
武行那边的事态也变得越来越不可控制,后几天江虞再去监工时开始发现,楼前开始有臭鸡蛋和烂菜叶子,黏黏糊糊的挂在墙角,烈日的熏陶下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
“江虞,这些人也太猖狂了吧,花的钱都是辛苦赚来的,与他们何干?”齐温来为她打抱不平,建这楼的主要负责人就是齐温,江虞只是偶尔来监工,她现在心里的怨气可比江虞重多了。
是啊,该采取些措施了。
“你觉得怎样能让他们平息怨气。
”江虞发问。
“不清楚,但当舞姬那会,受了客人刁难,阁主多给我一点赏钱我气就消了。
”这倒是有点道理,万物以利益为先,但这么多的百姓,她哪贿赂的过来,况且这个方法对一个人好用,但面对一群人本就不现实。
“我们的预算有限,可平息不了那么多百姓的怨气。
”这么一说,两人都低下了头,半晌,齐温忽然开口。
“那可以制造竞争啊。
”几个字贯穿了江虞的耳鼓,她怎么没想到!齐温对商业竟然如此有天赋,看来把打理武行的活交给她是在正确不过了。
一个个想法在江虞的脑中涌现。
“齐温,修缮用的板材还有剩余吗,拿一块给我。
”一块沉重的木板被抬来,江虞手起刀落,把木板锯成长方形,用小刀在上面刻下。
【诗文竞赛:召集天下才子作诗赞扬此楼,每日将选出最优作品,赏金十两白银。
】一旁的齐温看到她麻利的动作不禁愕然,到底还有什么是江虞不会的。
木板被立到了楼前,一群人凑上来看,一开始大家都是面面相觑,直到有一人提笔写下了诗交给了门口的小厮。
由于只有他一个人交了,第二天他真的得到了十两银子。
消息传得很快,瞬间,城中心的百姓几乎都知道了这个事,有文采的没文采的,都要来试试运气,万一就被选上了呢。
现在每日楼前都人满为患,甚至影响了景苑阁日常修缮,于是便将板子移到远一点的地方,派一个人专门在哪里收诗。
哪里还有百姓讨论这景苑阁是什么来头,去散播谣言,大街上,甚至都有人开始赞美建筑物诗文大纲。
但相应的人多了也不是好事。
这天下午放中赏榜时,两个人闹了起来。
起因是这两人发现两人的诗竟然完全相同,却只有一个人获了奖,而没获奖的那位声称他才是原创。
两人就这么在放榜的地方尖声吵闹,影响极其不好。
“当时看这诗的时候,你们没有注意到这两篇是一样的吗?”“注意到了,但一篇是先交的,一篇是,后交的,我们就赏了先交的那篇。
”江虞烦闷的扶额,这种事谁也说不清楚,先交后交也不能作为唯一的考量标准。
“这样,你给另一个人十两银子,再送两张他们免费来舞楼的酒票打发走吧。
”这种小钱江虞不是很在乎,况且最近一个原材料供货商忽然失联,现在她正焦头烂额地寻找下家,否则武行就无法按正常时间营业。
她没时间跟这些人扯皮,或是设计一个什么巧妙地比赛去判定他们谁才是真正写出那诗的人。
门口的小厮就按江虞说的去办,可没过多久,更激烈的吵闹声传到江虞耳朵里。
江虞忍无可忍,下楼查看。
一个人拿了钱就默不作声,安静的呆在一旁。
另一个则在歇斯底里。
“为什么!这是我辛辛苦苦写出来的,为什么!为什么他抄袭也能拿到银两!我不服!”一旁的那个人小声辩驳,“我没有抄袭,这就是我写出来的,家中老母身体抱恙,我每一天都写一首不同的诗送来,就盼着有一天能中。
”“你个奸佞小人还敢在这妄言!”群众的讨论声,两人地怒吼声,一齐钻进江虞的耳朵,她感觉脑中像是有一条条驱虫在使劲啃咬。
“把这两人拖下去,送到官府。
”江虞挥了挥手,准备转身离去,两个小厮去拖住那个暴躁的人。
“还有你们!不分黑白,不给公道,皇家的走狗!”再一回头,江虞就已经看见那个暴躁的大汉把小厮摁在地上打,那小厮比较瘦弱,对于情绪上头的大汉毫无还手之力。
铁一般的拳头一下一下撞击着那小厮的头骨,那小厮一边的眼睛已经糜烂,流出了骇人的液体。
那小厮的身上也没好到哪去,胸骨被大汉的膝盖挤压,下陷到了一个诡异的程度,嘴里还溢出混合着固态物体的血水,眼见着就要奄奄一息。
这场闹剧发展到了一个不可控制的程度,一旁观战的人没有一个出手相助,人群只是越退越远。
“把我的锦云刃拿来。
”江虞吩咐手下人。
锦云刃送到后,江虞三步化作两步,直冲向那大汉。
大汉见来了人,还只是个小姑娘,就只伸出一只手抵挡,剩下一只手继续揪着那小厮的衣领。
“啪。
”一声,是大汉感受到自己骨头发出的声音。
江虞一脚踹再大汉伸出的那只手,那手立刻就像泄了力似的软了下去。
看样子,怕是断了。
紧接着,江虞一脚踩在大汉的肩膀上,双手握刃,直直的戳进了大汉的后颈。
一声惨叫过后,他倒在了地上。
死了。
周边看戏的,都发出惊呼,不可置信地看着这貌美女郎。
腥红地液体溅了江虞满脸满身,她满不在乎的用袖口擦了擦。
“各位,根据我朝律法,当街殴打他人至死或严重伤残,为了制止犯罪是可以将犯人就地正法,若是犯人反抗激烈,致使其死亡后,劝架人不负任何责任。
”说完,她擦了擦手和脸,扬长而去,只剩了一群呆若木鸡地百姓。
其实,刚才那条律法是江虞编的。
这件事一定会闹到官府,现下是为了安抚百姓情绪。
她不是很懂法,但无论这件事有没有罪,到底有没有这条律法,她都不回吃太大亏。
她本就是为了救人而伤人。
第二,她是亲王妃。
虽说总有些恃宠而骄的意味,但资源在身边不好好利用,一味的一意孤行的那是傻子,不是吗?两具尸体被大理寺带走了,把有关人员都带走了,不久,江虞也要被传唤过去。
总之,再也没有人敢在她的门前闹事。
新的传言在民间又盛行起来:‘据说,那景苑阁的老板,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悍妇。
’“江小姐这是第二次来了啊。
”大理寺卿袁大人,面相还是很和善。
“小女不甚又犯了些错,给大人添麻烦了。
”好个不慎,这女人两次来都是带着凶案,还敢说不慎。
虽说这次不是她的错,但说到底,对民心稳定影响不好,虽然治不了她的罪,但还是要教育教育敲打敲打的。
“把凶器呈上来吧。
”江虞双手将锦云刃奉上。
袁大人仔细瞧了瞧忽然就变了脸色。
这剑身镂刻着八字铭文,通体都有着棱形的纹样,剑阁两面凹槽中分别嵌着多块绿松石和浅蓝色的玻璃。
整支剑大约半臂长度,很方便随身携带。
这样式一看就不是凡品,袁大人把江虞带离了公堂。
“江小姐,你这剑从何而来。
”难道这剑有问题?江虞也警觉起来,但她没有回答袁大人的问题。
见江虞不愿开口,沉默良久后,袁大人开口道。
“这剑,是皇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