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和乡下不同,
越是到了晚上,
大家都下了班,
才越发热闹。
但如今还是热闹过头了。
贺羽走在路上,就听到隔壁街上传来的音乐和笑骂声,她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是住在了酒吧街隔壁。
被房产中介坑上一笔,简直就是当代毕业生的必修课。
贺羽只能安慰自己,还好房租只交了一个月,下个月就搬能走。
大不了最近昼伏夜出,这其实更符合她如今的本能。
正这么想着,她突然听到了不和谐的声音。
有不止一个带着酒臭味的人,正毫不掩饰粗重的呼吸朝她的方向走来。
贺羽自认很柔弱,哪怕是一个成年男性她都打不过,更别说是好几个了。
未免遭遇意外,她选择绕路。
于是有惊无险。
若说还有什么不愉快,就是在上楼梯的时候,听到安全通道的铁门后,有黏腻的让人头皮发麻的水声。
大概是有人在接吻。
隔着铁门她当然什么都看不到,但过分敏锐的听觉还是让贺羽能立刻知道他们的每一个步骤,她有些尴尬,加快速度冲上了楼。
这一夜,注定是无法安睡了。
为了打发漫长的时间,贺羽久违的支起了数位板,决定画点东西。
这还是她落入洞穴后
22白蛇
◎把她变成如今这种素质屌差的样子◎
最后贺羽还是没报警,
也没叫救护车。
因为她一抬头,就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满口鲜血,獠牙无法完全收拢,
脸颊两侧蛇鳞的痕迹分外明显。
她杀了人,还吃了挺多下肚,
这件事不加遮掩的话,
就算不用坐牢,下半辈子能不能从研究机构里出来都是个问题。
而且贺羽现在很困,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蛇吃饱了之后都是一动不动来消化食物的,而她如今也没法违背这种本能。
清晨是城市里最安静的时刻,
贺羽不受控制的陷入了沉眠,梦里她仿佛回到了白山,俯瞰那片葱郁苍茫的大地。
但很快就被早高峰的喧闹将意识拉回高楼林立的城市。
空气中仍旧满溢着血腥味,
但贺羽并不觉着饿,甚至感觉有些腻。
像极了宿醉后的厌烦。
大概先前的饥饿更多的是孩子需要营养,而非她自己已经堕落成了问到血腥味就丧失理智的怪物。
再醒来的时候,贺羽只觉着小腹坠坠的疼。
这疼痛不算剧烈,
如果不是她早能确定肚子里有怪东西,只会以为是先前吃的鸡排饭过期了。
正这么想着,
两腿之间突然涌出一股湿热。
贺羽半天没回过神来,
过了好久都没了别的感受,
这才掀开睡裙看了一眼。
在淡红色的血水之中,
有一枚狭长的蛋,
外壳柔软不平。
贺羽愣了很久。
还真生啊?
她好歹也是哺乳动物……
但是,
好吧,
总归是比开膛破肚生个怪物出来好接受的多。
贺羽举起那枚蛋,
灯光透过柔软的蛋壳,
能看到里头已经有了蛇的轮廓。
它的心跳缓慢而平稳,睡的很安稳。
贺羽面无表情的将它放回了地毯上。
纵然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但很遗憾,这并没有激发出一丁点母性光辉,倒是让她冷静了。
孽种已然生了出来,医院是不用再去了,凶手已经被她亲手制裁,那么报警也可以免了。
她将尸体拖进了浴室。
先前男人或许是急匆匆的出门买毁尸灭迹用的工具,现在轮到她来头疼这件事了。
贺羽的人生经历也算丰富多彩,但杀人这事儿是真没体验过,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善后。她只能凭着直觉,将尸体堆在浴缸里,姑且防止渗出的血水残留在地板缝隙,渗到楼下,又将染血的衣服丢进了洗衣机,转身又去清理客厅地板上的血迹。
清理到一半,看到那枚蛇蛋。贺羽思考片刻,将它丢进了浴缸和尸体作伴。
“乖,懂事一些,不要剩饭。”
说完就将门关上,继续收拾客厅。
但愿那枚蛋能如她所想,真能派上用场。
忙完了这一切,已经天光大亮。
阳光正好,贺羽又打了个哈欠。这次是真的困了,大扫除对于产妇而言还是太累。
“就一个小时,应该不会耽误事……”
设完闹钟她就扑到了床上。
贺羽再醒过来的时候天都黑了,闹钟响了三次都没把她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