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是一个瘸子。

    陈萝芙跑在前面，听着身后一拖、一踏的脚步声，定了定心神，脚步稳健地加快速度，与他拉开距离。

    而流浪汉在身后低吼着，脚步愈发急躁，伸出手，好几次0到她的裙摆，又滑开，始终抓不住她。

    两人一追一赶，空旷的草坪上，像两粒追逐的磁粉。渺小，不相碰。

    “哥——哥——！”

    哽咽喊着，陈昱洲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路尽头，同样向她大步跑来。

    他的脚程快许多，几个喘息，已经到眼前，接住满面眼泪的陈萝芙，将她护在怀里。

    几乎是扑到他身上，她语无l次地哭诉：“哥……有、有变态……好吓人……”

    “没事了，小芙。没事了。”陈昱洲0着她的头发，看向停下脚步的流浪汉，提起唇角，一字一顿，“哥、哥、在、呢。”

    这一刻，他一点也不排斥这一个称呼了。

    陈萝芙缩在他的怀里，身后骤然爆发愤怒地嘶吼，那名流浪汉扑上来，陈昱洲将她推到身后，与他扭打在一起。

    没两下，流浪汉被他一脚踢倒在地。

    他挣扎地站起来，身形摇晃，围巾掉在地上。

    她才发现他的颈上也带着项圈，铁块沉重，压得他直不起脖子。微躬的脊骨，垂着一截断开的铁链。

    像狗链。

    正在她疑惑观察项圈时，流浪汉踉跄向她走来，立刻，什么事都记不得了，飞快躲到陈昱洲身后。

    “哥……”

    流浪汉用力地拍了拍x口，见她面上只有害怕，又疯疯癫癫地冲过来，被陈昱洲一拳砸倒在地。

    “滚开。”

    他站在他身前，像个胜者。居高临下，吐字轻缓地宣判。

    “别碰我的妻子。”

    他看见躺在地上的人皱起眉，对眼前现状困惑不堪，心中畅快地恨不得大笑。

    对，就是这种表情——这种不知道一切为什么会都抛弃自己的表情。

    正如他在准备表白前夕，看见他们在花园里za一样。

    两个一天几乎不说一句话的平行线，纠缠在一起。沉默寡言的兄长吃着他暗恋nv孩的r，垂落的裙摆，随着上下顶弄，起起伏伏。每一次被顶起，她都会露出陌生的表情，发出低低的哼喘。

    是愉快，但并不是他们玩闹时，那种单纯的愉快。还有更多，他那时无法理解，却嫉妒到下身涨痛的成分。

    “小芙，”他搂住她的腰，嘴唇亲昵贴着耳根，“你说，我们要拿他怎么办？”

    她看向他颈上项圈，认为并不简单。此时心情平复，她稍作猜想，或许，他是一个可怜人。

    “算了吧。”她说。

    “算了？”

    “他不能说话，也不方便行动，还受了这么多伤。”她看着躺在地上的流浪汉，心口开裂，淋上柠檬汁ye，酸、疼、苦，莫名情绪云集，好像伤在她身。可能，她本身是一个善心泛n的人，对一名奇怪的流浪汉，也会本能地抱以丰富的同理心。

    她抿起嘴角，没有深究心中奇异的反应，“其实他也没有对我做什么。”

    陈昱洲偏过头，审视着她。

    片刻以后，“也好。我让保安将他赶走，不要破坏了我们的婚礼。”

    他们小声说话，流浪汉一动不动地躺着。g燥、尖锐的草叶戳刺着他的脸，b刀曾经刮烂皮r0u还要痛。

    “……不要啦。”她拽着，“快走。他的脸好吓人，我们快点离开。”

    这样直白的话，血淋淋剖在眼前，他才能够意识到，陈萝芙那样害怕、那样尖叫，都是因为他的脸。

    他们的脚步慢慢地远去。

    躺在地上的男人，艰难地伸出手，用围巾蒙住自己的脸。

    他突然觉得身上很痛，所有的伤疤都像被重新揭开，火燎一样，噬咬骤然崩垮的忍耐残渣。

    小芙、小芙……

    他的牙齿被铁块挡住，喉咙里发出垂si的轰隆声。

    正在他要爬起身时，后背抵上y块，一阵噼啪声响，痛感爆发，紧跟着，浑身完全麻痹，意识涣散。

    跌回地上，他动弹不得的身t被人抬起来。

    “把他送回狗笼里。”那个发号施令的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