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自主颤了颤，肚皮中央的块垒像是雕琢上去的，深浅一致。

    隐约能看到薄肌下蜿蜒的青筋。

    好粉。

    他捞过被子，死死咬住被角。

    「芯芯……」

    他喃喃呼唤。

    我说：「要我把她的照片拿过来吗？」

    他咬了咬牙，「好主意。」

    我正要动。

    他横过手臂，将我勾得更近。

    一双琥珀色眸子幽深一片，盯着我，流动着化不开的浓墨。

    「算了，麻烦，我自己想。」

    「哦。」

    我好像掌握了什么了不得的开关。

    听他期期艾艾地哭。

    带着不均匀的喘。

    我抬头看他。

    正对上他阴鸷的眼睛。

    我还以为，他一直闭着眼，在幻想宋文芯。

    才发现他早就微微侧过脑袋。

    我所有动作，都暴露在他视野里。

    「林小晴。」

    「嗯？」

    他左手几乎要将被角攥烂，声线透着支离破碎和疯狂。

    眼睫挂着湿意，滚了滚喉结，像只貌美男妖，蛊惑着进京的路人。

    「你想……吃雪糕吗？」

    9

    入目，晏霆仰躺着，微微欠起头。

    浓墨重彩的眼睛氤氲着水汽。

    看得人不自觉被吸进去。

    我神差鬼使地点头。

    「想。」

    他的嗓音带着慵懒的沙哑。

    「等下给你吃。」

    外面有人敲门，是罗医生。

    「少爷——」

    晏霆随手拾起个物件，狠狠砸到门上。

    「滚！」

    罗医生是来注射镇静剂的。

    晏霆产生了抗药性，剂量不断加大。

    他手臂上有很多青紫色的斑斑块块。

    因为最近，他为了宋文芯，和晏夫人发生了很多次战争。

    次次败落，情绪失控，被药物压制着。

    提线木偶反抗再激烈，身体上始终连着操控线。

    罗医生说：「等会儿我再来，晏少爷，如果你始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在门外。

    声音断断续续。

    晏霆勾起唇，完全没有刚才发怒时的激动。

    说话酥酥沉沉。

    「手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