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着自己空空的掌心，
顾臻言回到店里，心跳还没平复。
她靠在门板上，听着外面裴景轩迟迟没有离开的脚步声，眼眶突然有些发热。她用力眨了眨眼，将那些不该有的情绪逼回去。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下，是母亲发来的微信：“阿言，今晚妈带了惊喜回家，多做点好吃的哦！”
顾臻言看着消息，心里咯噔一下。母亲所谓的“惊喜”，多半和相亲有关。
自从来到这个城市，顾韵竹就一直念叨着要给她找个“靠谱的对象”，理由是女孩子一个人打拼太辛苦了。
她叹了口气，开始收拾花束，打算早点关店回家应付。
刚把最后一盆月季搬进里屋，就听见母亲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阿言，快看妈给你带谁来了！”
顾臻言硬着头皮走出去，只见母亲身边站着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年轻男人，手里提着两盒点心，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容。
“这是你张阿姨的儿子，沈意泽，”顾韵竹热情地介绍着，推了推男人的胳膊，“小沈在医院当医生，人可好了，快叫小沈哥。”
“小沈哥好。”顾臻言笑着打了个招呼。
“顾阿姨总提起你，”沈意泽挠了挠头，把点心递过来，“说你喜欢吃这家的绿豆糕，我就顺便买了点。”
顾臻言接过点心，心里有些无奈。
她把两人让进店里，刚要去倒水，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顾臻言！”裴景轩猛地推开门，风铃被撞得叮当作响。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顾臻言身边的沈意泽，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是谁？”
顾韵竹被这突然的闯入吓了一跳，皱着眉打量着裴景轩：“你是谁？怎么这么没礼貌？”
“妈，他是……一个朋友。”顾臻言赶紧打圆场，把裴景轩往门外推，“你先回去，我们在忙。”
裴景轩却固执地站在原地，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沈意泽，“朋友？哪种朋友？”
沈意泽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往前站了一步，挡在顾臻言身前，“先生，你这样很打扰我们。”
“我打扰？”裴景轩冷笑一声，指着沈意泽，“我们之间还轮不到你说话！”
“裴景轩！”顾臻言厉声打断他，“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请你马上离开！”
顾韵竹终于听出了不对劲，她走到顾臻言身边，紧紧握住女儿的手，看向裴景轩的眼神充满了警惕，“你到底想干什么？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裴景轩看着顾臻言护在母亲身后的样子，又看了看沈意泽温和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所有的语言在眼前的场景里都显得苍白无力。
“好，我走。”他最终还是妥协了，临走前又深深地看了顾臻言一眼，。
门再次关上，店里陷入一片尴尬的沉默。顾韵竹拍了拍顾臻言的手背，轻声问：“阿言，他是谁？是不是欺负过你？”
沈意泽也关切地看着她，“顾小姐，如果他骚扰你，我可以帮你报警。”
顾臻言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事，妈，小沈哥，让你们见笑了。我们去吃饭吧。”
饭桌上，顾韵竹有意无意地撮合着顾臻言和沈意泽，沈意泽也很配合，时不时给顾臻言夹菜，讲些医院里的趣事。
顾臻言心不在焉地吃着饭，脑海里想的却是突然出现的裴景轩。
她清楚他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那裴景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也遇到了系统吗？那他的任务是什么？攻略自己吗？
顾臻言心乱如麻，她不可能心软，那段过去就像一场噩梦，她好不容易才醒过来，不能再陷进去了。
“小沈啊，”顾韵竹突然开口，唤回顾臻言的思绪，“我们家阿言以前吃了很多苦，你以后要是跟她在一起，可得好好对她。”
沈意泽认真地点点头，“顾阿姨您放心，我会的。”
接着，他又看向顾臻言，眼神温柔，“顾小姐，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可以找我。”
顾臻言勉强笑了笑，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她知道沈意泽是个好人，但她对他没有任何感觉。只是母亲的一番好意，让她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接下来的几天，裴景轩像个甩不掉的影子，每天准时出现在花店门口。顾臻言不理他，他就默默地帮忙搬花、浇水，甚至在下雨天撑着伞站在门口，直到顾臻言下班。
“裴先生，”顾臻言终于忍不住了，把一盆刚修剪好的玫瑰递给他，“花店不缺免费劳动力，你还是回去吧。”
裴景轩接过玫瑰，指尖被刺扎了一下，渗出血珠。他却像没感觉一样，看着顾臻言：“臻言，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机会？”顾臻言冷笑一声，“那你给过我机会吗？”
裴景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那些被他选择性遗忘的画面，此刻像针一样扎进他的心里。他张了张嘴，却发现所有的道歉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就在这时，沈意泽提着保温桶走了过来：“阿言，我炖了汤，给你送点过来。”
他看到裴景轩，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却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
“谢谢你，小沈哥。”顾臻言接过保温桶，故意挽住沈意泽的胳膊，“我们进去说。”
裴景轩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想冲上去拉开他们，却又想到了顾臻言的那个冰冷的眼神，只能死死地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
沈意泽把汤倒出来，递给顾臻言：“我妈说你最近辛苦了，多补补。”
他注意到顾臻言手腕上淡淡的疤痕，那是她在裴景轩的世界里留下的，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