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道上,阮彦初的赛车几次擦着护栏飞过,金属摩擦的火星在夜色中格外刺目。
场边观众惊呼连连,他却始终保持着极限速度。
最后冲过终点时,“砰”
的一声巨响
——
他的车头已经撞得变形,安全气囊弹出。
阮彦初艰难地推开车门,额角的鲜血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他踉跄着走到骆澜月面前,将奖牌递给她。
“我……
赢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就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向前栽去。
骆澜月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接住了他。
怀中的人轻得不可思议,仿佛随时会消散。
她低头看着阮彦初紧闭的双眼,胸口突然涌上一股陌生的情绪。
“阮彦初!”
她唤他的名字,声音里是自己都没察觉的紧绷。
陷入黑暗前,阮彦初的嘴角微微扬起。
他最喜欢听她叫他的名字,因为那声音,像极了记忆中的那个人。
阮彦初再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
他微微偏头,看到骆澜月站在窗边,纤细的身影被晨光勾勒出一道金边。
“醒了?”
她转身,声音低沉冷冽,“阮彦初,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
他张了张嘴,干裂的嘴唇传来一阵刺痛。
“我告诉过你,”
骆澜月走近病床,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不管你做多少事,我都不可能喜欢你。”
阮彦初垂下眼帘,长睫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想说,他做这些,不是为了她,更不是为了她的喜欢。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要怎么解释?难道要说,他做这一切,只是因为答应了骆清珺?
最终,他只是垂下眼,轻声道:“……
我知道了。”
他知道她不喜欢他。
他比谁都清楚。
骆澜月盯着他苍白的侧脸,胸口莫名发闷。
她移开视线,语气不自觉地放软:“这次给你放一周假,好好养伤。”
顿了顿,又鬼使神差补了一句,“这两天我会留下。”
阮彦初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我留下,你就这么高兴?”
骆澜月眯起眼睛。
他望着那张与清珺相似的脸,轻轻点头:“嗯,很高兴。”
骆澜月心头微动,刚要再次开口,手机铃声却在这时突兀地响起。
“澜月……”
电话那头,林晚昱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我的脚崴伤了,需要人照顾……”
骆澜月下意识看向阮彦初。
他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犹豫,嘴角扯出一丝笑:“你去照顾他吧,我没事。”
骆澜月沉默片刻,最终拿起外套:“有事给我打电话。”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病房门关上的瞬间,阮彦初脸上的笑容彻底垮了下来。
他盯着天花板,眼眶发酸,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
没过多久,医院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阮彦初听到走廊上护士的议论声
——
“听说了吗?
病房那边,骆总为了林先生,直接包下整层楼,调走了所有医疗设备和医生!”
“天啊,这也太宠了吧……”
阮彦初躺在病床上,静静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的伤口需要换药,可护士迟迟没来。
等了很久,他终于撑着自己坐起来,拿过床头的药,一点一点往伤口上涂。
药水刺激得伤口火辣辣的疼,他手抖得厉害,好几次没拿稳,药瓶摔在地上,溅了一地玻璃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