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出了日照充足的主卧,独自住进潮湿次卧。
她说超市鸡蛋不新鲜。
我连夜买来芦丁鸡,圈养在房间日日忍受鸡粪味……
回忆起和女儿生活的点点滴滴,我通红着眼抬高声音:
“高考出分那天,圆儿开心极了,出门要买蛋糕庆祝。可门再打开,我却发现,回来的根本不是圆儿!”
十八年!
悉心呵护培养了整整十八年的周圆圆,竟被白眼狼妹妹顶替身份,只为了上清北。
这让我如何不恨!
女儿声音颤抖,惊慌失措地扯住我的袖子:
“妈!你到底在说什么?满满不是跟了爸爸吗?我是周圆圆,随你改了姓的的圆儿啊!”
我冷笑着摇头:
“圆儿的后颈下方有一块不起眼的深色胎记,别说我那前夫,就算是和圆儿朝夕相处十年的吴满满都没有发现。
“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是她,而是——”
就当我激动着要说出答案时,女儿猛地反手撕裂衣服,低头露出了后脖颈。
“这不是有胎记吗!”
“这块皮肤确实比其他地方要深,就是胎记!”
“这什么亲妈!造谣女儿不犯法的吗?”
伴随着围观群众的惊叫声,女儿衣不蔽体站在原地。
泪水从眼眶滚落,打湿了地面。
我如遭雷劈。
怔愣着直了眼,视线停留在她裸露的胎记之上。
不!
不对!
明明她就是吴满满,明明她身上没有胎记的!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女儿直直盯着我,声泪俱下道:
“我真的是周圆圆!妈,你忘了吗……满满她在两年前,已经死了啊!”警方驱散开群众,一路护送我和女儿回家。
开锁进入书房,女儿当着警察的面,指着保险柜说证明吴满满死亡的信件就在里面。
这话太过荒唐!
我皱起眉头,说不记得收过信件。
但在警方和女儿的注视下,还是左手盖住密码锁,右手按下了密码。
“里面都是钱、银行卡、各种证件……我都说了,从没收过什么——”
话未说完,一张白色的信封就从柜里掉了出来。
在警察复杂锐利的目光下,我心脏倏地漏跳一拍。
连信封落地都忘了去捡。
女儿蹲身把信拆开递到我手上,悲伤道:
“两年前,爸爸从国外寄来这封信,说满满遭遇车祸,救治无效死亡。你看完还跟我说,满满是不孝女,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不!我不可能这么说!你在说谎!”
我放声驳斥。
虽然,吴满满当年明知她爸爸出轨,仍执意跟他走的行为伤我至深。
但她毕竟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听闻死讯,我绝不会说出这般冷血的话!
我尝试去理清其中的逻辑。
记忆中,我确实没看到过这封信。
可书房常年上锁,保险柜的密码更是只有我一人知道。
别人不可能打开!
目睹信件内容的警察倒吸一口冷气:
“就因为你把大女儿错认为她死去的妹妹,不仅用撕毁通知书、毁掉她人生来报复,竟然还怂恿她去死?”
我浑浑噩噩抱住脑袋,双目失神地怔了良久。
我想说,我并不是要报复吴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