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乔冉看了眼谢景行，眼睛红红的，“因为，他不喜欢我。”

    邱警官愣了愣，但也没再说什么，车内一时寂静。

    空气中弥漫着车载香熏的味道，有些浓郁，谢景行轻咳了两声。

    苏婳心皱眉道：“闻不了就开窗啊。”

    谢景行唇角微微扬起，他指骨抵着下唇，咳嗽着打开了窗户。

    温热的风进入车内，邱警官回头看了谢景行一眼。

    “当时你们说要结婚的时候，我还惊讶了一下，可我看你们两相情愿，我以为……”

    他没说完，他知道谢景行当时有苏婳。

    “那你这次回来，是要和你那个女朋友……”

    “不是。”谢景行低声道，“她……不在了。”

    邱警官一愣：“我不知道，抱歉。”

    “没事。”谢景行静静看着窗外，“邱警官，你说人死后有灵魂吗？”

    苏婳心一跳，猛地看向谢景行。

    邱警官笑着道：“你们学医的不是不信神佛？怎么还迷信起来了？如果有灵魂你想做什么？”

    谢景行也笑笑：“不知道，想做什么，从来都不是我来选。”

    “就比如，她想离开，我总是留不住。”

    苏婳纠正他：“明明是你先离开的，下那么大的雨我等了你一晚上。”

    窗外下着小雨，啪嗒啪嗒地打在窗户上，谢景行看着窗外，忽然说：“麻烦停下车。”

    邱警官停下车，谢景行拉开车门走下去。

    苏婳看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不太想跟下去。

    车辆缓缓开动，她看着后视镜中，谢景行的背影，抿紧了唇。

    半个小时后，苏婳从警局飘了回来，看见谢景行坐在路边的长椅上，雨水打湿了他的发丝。

    他脱下外套，罩在了骨灰盒上，静静地把她的骨灰抱在怀里，没有什么表情。

    她飘过去：“下雨不回家，你想病死在这里吗？等会我骨灰都泡成汤了。”

    谢景行身形微微一动，他低下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神情。

    苏婳有些生气地转到他身前，想要骂他，却愣住了。

    谢景行在哭，眼泪一滴滴从他的眼尾落下，和雨水融在一起。

    苏婳心中一疼：“你怎么了？”

    问完，又觉得自己蠢，谢景行能听见才怪了。

    下一刻，就听见谢景行低声道。

    “我以为你是假的。”

    苏婳一愣，看向谢景行的眼睛：“你……你看得见我？”

    谢景行没有回答，目光淡淡地透过她看向地面的雨水。

    苏婳有些失望，看来是发烧烧糊涂了。

    她看着谢景行身上单薄的衬衫：“打辆车回去吧。”

    谢景行依旧沉默，他在雨里坐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一早，才回了家。

    他把骨灰放在了苏父苏母旁边，苏婳在别墅里找了父母一圈，也没看见一个灵魂体。

    她有些失望地回到一楼，看见谢景行躺在沙发上。

    她拍了拍谢景行的脸，滚烫。

    她握住他的手，在手机上给邱警官发了条信息，让他帮忙叫救护车。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苏婳刚想跟着上车，忽然，心底划过一抹凉意。

    她猛地顿住脚步，抬眼的一瞬间，对上了一双幽暗深邃的目光。

    是飞机上的那个男人。

    他打着伞，静静地站在路的对面，透过细细的雨幕，看着她。

    那么平静，却又那样肆无忌惮，无波无澜的背后，仿佛藏着一片汹涌的黑暗。

    苏婳紧了紧手，她走过去：“你跟踪我？”

    男人淡淡看她一眼：“你也配？”

    说话毫不留情，苏婳一愣，就见男人转身要走。

    她拦在男人面前：“你能看见我，你一定知道我现在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