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检?”盛斯砚根本不信。
“这样的谎话有意思吗?一年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爱你了,死缠烂打了几次还不够?现在追到瑞士来,只会让我觉得更恶心。”
木妗脸上的血色顿时一寸寸白了下去。
一年前,她确实不能接受盛斯砚断崖式分手,所以用了很多种方式找他。
可这一次,不是了。
她看着盛斯砚,喉中微涩,可还没说话,就听见一道声音传来。
“斯砚。”
木妗一顿,回头,就见一个女生走过来挽住盛斯砚的手臂。
那女生打量了她一眼,笑着问盛斯砚:“斯砚,这是谁啊?”
她不认识木妗,木妗却认识她。
她是盛斯砚的女朋友,或者说,现女友——乔星。
盛斯砚唇瓣微动:“前……”
“邻居。”
木妗打断他,低声道:“我们只是前邻居。”
盛斯砚顿住,眸光沉了沉,没说什么。
乔星闻言,笑着走到木妗面前,伸手:“你好,我是斯砚的未婚妻。”
未婚妻三个字她咬得很重。
木妗低下头,看见乔星手指上戴着一枚戒指。
戒指上的粉钻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深深刺痛了木妗的眼。
她下意识问:“你们要结婚了?”
乔星甜蜜地笑着:“是啊,斯砚上个月刚向我求婚。”
“哦……恭喜啊。”
木妗抬眸看向盛斯砚,故作轻松道:“日期是哪一天啊?”
盛斯砚看她片刻,淡淡说出了一个日期。
“7月1日。”
木妗顿住,只觉得像是有一把刀狠狠插进了她的心里。
她脸上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住。
7月1日。
那天是她,安乐死的日子。
7月1日,是一个很特殊的日期。
那天,是木妗的生日。
三年前,也是那天,盛斯砚向她求了婚。
她或许永远也不会忘了那个夜晚。
蜡烛火光明明灭灭,蛋糕上画着她最爱的满天星辰……
二十三岁的盛斯砚跪在地上,无比虔诚地将所有家当全堆在她面前。
“这是我的车,这是我的房产证,这张卡里有我的所有资产。”
幽幽烛火映照他青涩的脸庞,他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抬头看向她。
“我以为开口的时间地点很重要,后来才发现,其实唯一重要的只有你,我知道你一直想去瑞士,但我已经等不及了,我们可以在瑞士结婚,此刻,我只想知道……”
“木妗,你愿意嫁给我吗?”
过往的画面,一帧一帧回放在她的眼前。
现在,他们如约一同站在了瑞士的土地上。
盛斯砚走向婚姻,而她,走向死亡。
木妗看着盛斯砚,他还是那张脸,却再看不到过去的一点影子。
她深吸一口气,泪水疯狂在心里流淌,可脸上却没有一滴泪。
她笑着说:“恭喜,祝你们幸福。”
医院回廊的风声呜咽,不知道是在为谁哭泣。
从医院出来,木妗去医疗机构送资料。
工作人员接过资料:“施行安乐死时,需要亲属在场……”
他说着看向木妗无人的身后,目光顿了顿。
木妗“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