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身份终有望,前路仍茫茫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溺字 本章:第二十章:身份终有望,前路仍茫茫

    在谢砚秋多方奔走(可能借助某个好心社工或律师?)、编造更完善故事、以及弟妹入学需要的情况下,全家终于拿到临时身份证居住证,暂时摆脱“黑户”身份。

    全家短暂庆祝,但谢砚秋深知,真正的融入才刚刚开始,更大的挑战(如生计、学业、父亲观念)还在前方。

    ---红星中学那场风波带来的阴云尚未完全散去,如同粘稠的沥青,沉沉地压在出租屋的每一个角落。

    谢镇山的沉默比以往更加厚重,像一块不断下沉的铅块,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带着被规则反复碾压后的屈辱和茫然。

    谢明轩脸上的淤青还未完全消退,严重警告的处分像无形的枷锁,让他这个曾经的皮猴儿蔫头耷脑,连踢矿泉水瓶都带着一股子沉闷的怨气。

    谢明玉更加沉默寡言,像一抹随时会消散的薄雾,学校的经历在她心上划开了一道更深的伤口。

    柳氏强撑着精神打理“玉馐阁”,但那笔支付张浩医药费后缩水的启动资金,和后台依旧冷清的订单,让她的眉头总是不自觉地紧锁。

    谢明远依旧对着墙壁发呆,只是眼神里的痛苦和混乱更加深重,偶尔会对着那台偶尔能开机的破手机,发出压抑的、神经质的低笑。

    谢明哲蜷缩在角落,仿佛与世隔绝。

    而祖母,自那日被谢砚秋用米其林视频“刺激”之后,整个人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奇异的活气。

    她不再只是倚墙闭目,刻薄地咒骂着“家门不幸”。

    她开始以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研究起谢砚秋带回来的那些现代调味品——那瓶被她斥为“黏腻如胶”的蚝油,那罐“辛辣刺鼻”的辣椒粉,还有谢砚秋咬牙从超市买回的、一小袋写着“味精”的白色粉末结晶。

    出租屋那小小的厨房,成了她的新战场。

    她不再满足于用有限的食材“救命”,而是开始了一场充满火药味的“实验”。

    她将蚝油小心翼翼地滴入清水,用舌尖极其吝啬地沾了一点,浑浊的老眼瞬间眯起,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审视。

    她又捻起一小撮味精,如同对待砒霜般谨慎,放入口中,随即眉头紧锁,随即又猛地舒展开,露出一种混合着震惊、鄙夷和强烈探索欲的复杂表情。

    “哼!取巧之物!强提鲜味,却失之本真!如同匠人施了妖法!”她对着空荡荡的灶台(柳氏还没开始准备晚饭)低声咕哝,语气刻薄,但那双枯瘦的手却极其麻利地将一点点蚝油和味精,融入她用剩菜叶熬煮的清汤里!然后,她屏住呼吸,如同等待神谕般,舀起一小勺送入口中!浑浊的老眼瞬间瞪大!那原本寡淡的清汤,在这一点点“妖物”的点化下,竟陡然焕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直击灵魂的鲜咸层次!虽然在她看来过于霸道,失了食材本身的韵味,但这化腐朽为神奇的魔力,却让她灵魂震颤!一种被挑战、被激怒、又忍不住想要去征服的强烈胜负欲,在她眼底熊熊燃烧!就在这时,谢砚秋那台破旧的手机,在角落里发出一阵急促而刺耳的铃声!那声音在沉闷的出租屋里显得格外突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除了依旧沉浸在自己世界的谢明哲。

    谢砚秋一个激灵,几乎是扑过去抓起手机。

    屏幕上跳动着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归属地显示是本地。

    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是那个!一定是那个!几天前,在红星中学事件后,谢砚秋意识到,弟妹要在现代生存下去,光靠“特殊借读”是远远不够的!没有合法的身份,他们永远是黑户,永远是浮萍,随时可能被这个世界的规则碾碎!她必须解决这个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她想起了之前去派出所补办身份证明时,遇到的那个面容和善、耐心听她编造“深山避世家族遭遇山洪失忆流落至此”故事的女社工——陈姐。

    陈姐的眼神里带着同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洞察,临走时,悄悄塞给她一张名片,低声说:“孩子,不容易,有难处,可以找我试试。

    ”谢砚秋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拨通了那个号码。

    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将家里的困境、弟妹入学受阻、父亲找工作碰壁、甚至红星中学的冲突(隐去了谢镇山发飙的部分)都哭诉了出来。

    她不再试图编造完美的谎言,而是用一种近乎绝望的真实,诉说着这个破碎家庭在异世挣扎求生的艰难。

    她甚至提到了谢明哲可能的“特殊”情况,提到了“玉馐阁”那微弱的希望……电话那头,陈姐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了句:“情况我了解了,很特殊。

    你等我消息,别抱太大希望,但……也别放弃。

    ”此刻,这个陌生的来电,就是那渺茫希望的回响!谢砚秋颤抖着手指,按下了接听键,声音因为紧张而发干:“喂……您好?”“是谢砚秋吗?”电话那头传来陈姐温和却带着一丝疲惫的声音,“我是陈红梅,街道办的。

    ”“陈姐!是我!”谢砚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好消息!”陈姐的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你们家的情况,我跟领导汇报了,也找了社区民警和民政那边沟通。

    考虑到你们失忆的特殊性(她特意加重了这几个字),还有两个孩子入学是刚需,特事特办!临时身份证和居住证批下来了!明天上午九点,带着家里所有人,到街道办来一趟,照相,按指纹,办手续!记住,一个都不能少!”“真……真的?!”谢砚秋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暖流瞬间冲垮了连日来的冰冷堤坝,狂喜如同电流般席卷全身,让她几乎握不住手机!眼泪瞬间涌出眼眶,“谢谢!谢谢您陈姐!太感谢了!我们一定到!一个都不少!”挂了电话,谢砚秋握着那台发烫的破手机,呆呆地站在原地,几秒钟后,才猛地转过身,面对着屋内所有或疑惑、或麻木、或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家人,用尽全身力气,带着哭腔和无法抑制的激动,大声喊了出来:“爹!娘!祖母!明玉明轩明远明哲!我们的……我们的身份!批下来了!明天!明天就能拿到临时的身份证和居住证了!我们……我们不是黑户了!!”死寂。

    出租屋陷入了短暂的、绝对的死寂。

    仿佛时间被按下了暂停键。

    谢镇山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动作之大,带得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刮擦出刺耳的噪音!他那张总是笼罩着阴霾和暴怒的脸上,的《居住证受理回执》,被分别交到每个人手中时——谢砚秋紧紧攥着那张属于自己的、印着她略显憔悴照片的小小卡片,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那冰凉的触感,却像一团火,灼烧着她的掌心,一路烫到心底!不是黑户了!终于……终于在这个世界,有了一个暂时的、合法的立足点!柳氏捧着属于她和孩子们的证件,手指颤抖着,轻轻抚摸着那光滑的表面,眼泪再次无声滑落。

    谢明轩兴奋地举着自己的身份证,对着光线看来看去:“我有‘仙牌’了!看!上面还有我的名字!”谢明玉紧紧攥着自己的卡片,仿佛抓着救命稻草,指节泛白。

    谢明远低着头,看着卡片上那个陌生的名字(谢砚秋编的现代名)和照片,眼神复杂得如同深渊。

    谢镇山捏着那张卡片,指关节咯咯作响。

    他看着卡片上那个印着自己冷硬面容、标注着“谢大山”(谢砚秋给他起的化名)的名字,看着那行“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的字样,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在xiong中翻腾。

    是解脱?是归属?还是一种被彻底纳入陌生规则的、更加深沉的茫然和……束缚?祖母则极其随意地将卡片塞进她那件旧袄的内袋里,仿佛只是收了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这只是临时的,”陈姐送他们到门口,声音温和却带着提醒,“有效期一年。

    这一年里,你们要尽快想办法补全材料,尤其是能证明你们之间亲属关系的原始材料(她意味深长地看了谢砚秋一眼),还有,要遵纪守法,好好融入社会。

    有了这个,孩子们上学、大人找工作,都方便多了。

    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谢谢您,陈姐!真的……太感谢了!”谢砚秋深深鞠躬,声音哽咽。

    柳氏也连忙跟着道谢。

    走出街道办那栋灰扑扑的大楼,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城中村喧嚣的市声扑面而来。

    谢砚秋停下脚步,看着身边捧着崭新身份证、脸上带着不同神情的家人。

    父亲谢镇山依旧沉默如山,捏着那张小小的卡片,眼神望向远处杂乱的天际线,那深邃的目光里,没有了往日的暴怒,却沉淀着一种更加沉重、更加难以撼动的……隔阂与迷茫。

    这张卡片,解决了生存的底线,却无法弥合他与这个时代之间那道深不见底的鸿沟。

    他的战场,他的荣耀,他的规则,在这里,如同废纸。

    母亲柳氏紧紧攥着证件,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但眼底深处,是对“玉馐阁”未来的忧虑和对这个家生计的持续担忧。

    身份的解决,只是让脚下的浮冰暂时稳固,但生活的惊涛骇浪,随时可能再次袭来。

    谢明玉小心地将身份证收好,低着头,脚步依旧虚浮。

    学校的阴影并未因这张卡片而消散,融入同龄人的道路,依旧布满荆棘。

    谢明轩兴奋地蹦跳着,挥舞着卡片,但这孩童的喜悦,又能持续多久?学业上的鸿沟,价值观的碰撞,都还在前方。

    谢明远将卡片贴身放好,眼神重新变得空洞而执拗。

    身份的解决,只是给了他一个探索历史“真相”的合法外壳,但那个颠覆了他所有认知的、染血的过去,依旧如同梦魇般啃噬着他的灵魂。

    而谢明哲……他依旧被谢砚秋牵着,小小的手冰凉。

    那张代表身份的卡片,于他而言,与一张废纸无异。

    他的世界,依旧紧闭。

    短暂的庆祝气氛,如同阳光下脆弱的肥皂泡,在现实的微风中,迅速消散得无影无踪。

    只有手中那张小小的、冰凉的卡片,提醒着他们刚刚跨越了一道多么重要的门槛。

    谢砚秋深吸了一口气,混合着城市尘埃和劣质油烟味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一种辛辣的真实感。

    她抬起头,看向前方——城中村杂乱无章的巷弄如同迷宫,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冰冷的光。

    车流如织,人潮汹涌。

    这个庞大、喧嚣、规则森严的现代世界,刚刚向他们敞开了一道狭窄的门缝。

    身份,只是。

    生计的困顿,学业的挑战,父亲那难以撼动的观念壁垒,小弟那紧闭的心门,二弟那燃烧着痛苦求知欲的灵魂……还有“玉馐阁”的生存,祖母那被点燃的胜负欲将引向何方?一道道更加险峻、更加复杂的关卡,如同连绵的山峦,沉默地横亘在前方。

    真正的融入,那漫长而艰辛的跋涉,才刚刚拉开序幕。

    前路,依旧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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