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大夫期间，我娘继续求神拜佛，自己拜还不够，还强逼着我跟着拜。

    仿佛多个人拜就能显灵一样。

    其实我根本不喜欢这个子虚乌有的弟弟。

    我娘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在意，一巴掌用力地拍在我的后背，恶狠狠道：“诚心一点，别惹怒了观音菩萨。”

    大夫来了。

    我娘的梦也碎了。

    葵水未能如期而至，只不过是因为她身体积郁而致，并不是怀孕了。

    她发疯似地砸了佛堂里的一切，然后掩面痛哭，指责老天不帮她。

    第二天她又让下人重新收拾佛堂，重新虔诚跪拜，仿若昨天发疯的那个人不是她。

    06

    我爹回来了，跟上次回来不同。

    这次的他满面春光，整个人仿佛活了过来一样，重新变年轻了。

    他一如从前给我带礼物，唯一不同的是，他对我娘更加不待见。

    我知道，我爹应该是知道我娘砸佛堂的事情，他生气了。

    吃完晚饭，我很懂事地躲回自己的院子，以为跟从前一样，他们吵完就过了。

    没想到，我娘竟然冲进我的院子，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恶狠狠道：“你要是敢跟我和离，我就杀了她，然后再给自己一刀，一了百了，死个干净。”

    我爹看到菜刀横在我细长的脖子上，肉眼可见地慌张起来。

    “你先把刀放下，我们慢慢谈。”

    我娘根本就不给机会，菜刀直接划破我的肌肤，渗出血来。

    她眼底满是癫狂，怒吼道：“你发誓，绝对不和离。”

    我爹无可奈何，举手发誓。

    一场闹剧终结。

    我才得知，我爹搭上了郡守大人的女儿，想要摆脱商人的身份入仕为官。

    他一边给我上药一边说道：“这个时代阶级观念太重，商人的地位甚至不比农民，处处低人一等，家财万贯在外依旧让人看不起，所以你爹我得往上爬，你以后才能嫁个好人家。”

    我反问道：“爹，我一定要嫁出去吗？”

    爹没说话。

    不知道他们怎么谈的，我娘自请贬妻为妾室。

    我爹顺利迎娶郡守的女儿。

    他也如愿得了个不大不小的官位。

    07

    郡守的女儿名叫胡丽娘，寡居多年，归来也才二十多岁。

    见她的第一面我就看到了她的两副面孔。

    对我娘，那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面对我时，她则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赏了我很多珠宝首饰。

    我照单全收。

    回到院子时候，我娘不知何时就站在院子门口。

    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拿在手上把玩的首饰。

    她冷声道：“一点首饰就把你打发，真是眼皮子浅的东西。”

    她眼里满是对我的鄙夷。

    我不知道我娘的敌意从哪里来。

    可能是从我出生开始。

    因为我不是男孩。

    还因为生了我伤了她的身子，让她再也怀不上。

    更是因为我夺去了我爹的宠爱。

    她把她全身的敌意都放在我身上。

    但我也只能受着，谁让我是她生的，一出生就欠她的。

    08

    胡丽娘不愧是官眷出身。

    她懂很多东西，教了我很多官家的规矩。

    她在外能帮我爹打理与官眷的关系，内能管好内宅，是名副其实的贤内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