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一挥,摆手示意禁军将女刺客带下去。
而后,愤怒的眼眸转向我。
“你想说,朕的丈夫想要刺杀朕?属实荒谬!”
我噎住,没有说话。
“来人,即刻将苏庭寒押入大牢,择日论罪处罚!”
禁军上前,强硬地押着我出了御书房。
昏暗的地牢内,惨叫声不断。
我精疲力尽地靠在蜷缩在角落,睁着眼看着黑漆漆的大牢怔怔出神。
当年,爹娘他们入狱时,也是这样吗?
冷风穿过铁窗呼啸灌进牢内,吹得我心口酸涩,甚至有些难以呼吸。
为何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翟青澜都不信我……
翌日晚上,翟青澜来到了牢里。
她穿着龙袍,袖口绣着朵朵梅花。
“庭寒,你我相伴四十余年,怎么就走到如今这一步?”
听着她的叹息惆怅,我怔了一瞬。
“陛下,是十三年零一个月。”
后面的三十年,早已阴阳两隔。
只是花落人亡两不知,我自己也身陷囹圄。
翟青澜眉眼深沉看着我,眸底情绪翻涌起伏。
“传朕旨意,苏庭寒存心弑君,人证物证具在,即刻打入冷宫。”
听着翟青澜的圣旨,我的情绪没有任何波动。
好似早有预料,又或许是根本不在乎。
“臣,领旨。”
短短三个字,给我和翟青澜这段孽缘划上休止符。
翟青澜神情僵了一瞬,却没说话。
我对着她深深一鞠躬。
“还请陛下允许草民先回凌禾宫与李公公道别。”
这是我第一次在翟青澜面前不再自称臣。
她浑身一僵,气压明显变化。
“李公公已被禁军押送冷宫。”
我低下头,对着她再次一鞠躬。
“草民苏庭寒叩谢圣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完,我没再管身后翟青澜的反应,直接走出牢房,
“庭寒!”
身后传来翟青澜沙哑的声音。
我没回头,只听她声音透着几分压抑:“你就没什么要跟朕解释的吗?”
我麻木地摇了摇头:“草民……已无话可说,唯愿陛下万寿无疆,愿大雍山河无恙。”
冬雪漫天,我迎着寒风走到了萧条的冷宫。
侍卫将我送到庭院,便锁门离去。
我一步步朝前走,推开了朱红色小门。
只一眼,我便看到了一抹岣嵝的熟悉背影。
“李公公。”
听见我的声音,正在被积雪覆盖的土丘前烧纸钱的李公公一愣。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有些迟缓地转身看向我。
四目相对,老泪纵横。
李公公朝我重重跪下。
“主子,老奴终于等到您了……”
我心下一颤,连忙朝他走去。
却发现步伐有些虚浮。
李公公泪眼婆娑望着我,似要将我深深地映入他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