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回国,深秋的风裹着细雨扑在脸上。
刚走出机场,就看见沈砚辞歪斜地靠在梧桐树旁。
绷带从衬衫领口探出,苍白的脸上泛着病态的潮红。
他踉跄着冲过来时,我本能地往顾寒舟身后缩,却在看清他眼底血丝的刹那,心脏猛地抽搐。
“晚晚,念念她.........”他沙哑的声音像砂纸磨过耳膜。
颤抖的手掏出手机,相册里沈念薇躺在ICU的画面让人看得发蒙。
顾寒舟手臂如铁,将我牢牢护在身后。
“沈砚辞,你妹妹的生死关我们什么事?”
“林晚!”沈砚辞突然暴喝,惊飞了满树寒鸦。
他的怒吼带着哭腔,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
“你以前那么善良,为什么现在变得这么冷血?“
“念念是因为你才想不开的!”
我猛地从顾寒舟身后站出来,高跟鞋踩碎满地梧桐叶。
“先不说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毕竟你们两个人在我的这里没有任何信誉。”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就算是真的,她沈念薇的生死也和我无关?”
喉咙里泛起血腥味,每一个字都带着灼烧的痛。
“当初她爬上你的床,毁掉我们婚约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自己有今天?”
“现在要死要活,不过是你们沈家自食恶果!”
沈砚辞踉跄着后退,他忽然笑起来,笑声比哭还难听。
“我只不过是犯了一个小错,你为什么一定要揪着不放呢?”
“难道我们这6年的感情是假的吗?”
“六年?”我冷笑,泪水突然不受控地滚落。
“你为了她,用家法打死我的狗时,用我母亲绣的福袋威胁我时。“
“为了她肚子里的野种取消订婚宴上时,怎么不记得这六年?”
“沈砚辞,你怎么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错在哪!”
他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顾寒舟牵着我坐进保姆车。
车窗升起前,我看见他蹲在地上,双手抱住头,像个迷路的孩子。
写字楼的中央空调发出细微嗡鸣,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财务报表。
指节无意识摩挲着键盘缝隙里残留的玫瑰碎屑。
那是今早顾寒舟送来的蓝玫瑰,花茎上还别着"等你下班"的便签。
手机突然震动,沈砚辞的好友申请刺目地跳出。
备注栏里"求你救救念念"六个字像根生锈的钉子。
鬼使神差通过申请的瞬间,聊天框弹出二十余条未读消息。
最新的照片里,沈念薇蜷缩在病床上,苍白的脸贴着隆起的小腹。
点滴管在晨光中折射出冷冽的光。
"她突发子痫,医生说母子都有危险。"
沈砚辞的语音带着浓重鼻音,"晚晚,看在我们曾经…....."
我猛地掐断语音,指甲在屏幕划出刺耳声响。
订婚宴上他举着匕首的模样、真心被践踏的画面在眼前交织。
顾寒舟的电话适时响起,听筒里传来引擎轰鸣声。
"我在楼下,今天带你去新开的法餐厅?"
"你来公司一趟。"我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雨点开始敲打玻璃。
"沈砚辞找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