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的脸色惨白，呼吸微弱，胸口衣服被烧出一个洞，下面的皮肤上赫然是一个与铜镜背面一模一样的符文，正在渗血。
“不不“白晓的眼泪滴在林默脸上。
她本能地将手放在那个伤口上，突然感到一股热流从自已l内涌出，顺着指尖流入林默的身l。
奇迹般地，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符文颜色逐渐变淡。
林默的呼吸平稳下来，眼皮微微颤动。
老道长震惊地看着这一幕：“通灵之力已经觉醒了一部分。“
白晓自已也吓呆了。
她看着自已的手，刚才那股热流的感觉还残留在指尖，温暖而陌生。
“他应该没性命之忧了，但是他现在需要休息。“
老道长帮她把林默扶到一旁的榻上，“那一击本可致命，若非你“
白晓咬着嘴唇：“是柳青鸢救了他？“
“是你。“
老道长意味深长地说，“或者说，正在成为的你。“
林默在昏迷中皱眉，似乎正经历什么噩梦。
白晓轻轻握住他的手，发现他的手腕内侧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淡淡的红痕——与她的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浅得多。
“他也被标记了“白晓声音发抖。
老道长检查后摇头：“不完全是。这是保护印记，说明柳青鸢认可他作为护法。“
“护法？“
“自古通灵者皆有护法，以防施术时受邪祟侵扰。“
老道长解释道，“看来柳青鸢选定了他。“
白晓看向桌上的铜镜，心情复杂。
如果柳青鸢真如老道长所说，是自我牺牲的巫女而非怨灵，那么她经历的一切痛苦、那些可怕的噩梦和幻觉，或许都是封印仪式的一部分？
“张爷爷，“白晓犹豫地问，“如果如果我接纳柳青鸢，会怎样？“
老道长沉思片刻：“如溪入河，河入海。你仍是你，但承载了她的记忆与使命。封印将续，混沌得镇。“
“那如果我不接受呢？“
“魂飞魄散，封印破。“老道长直视她的眼睛，“混沌出世，生灵涂炭。“
白晓倒吸一口冷气。
这远超出了她作为一个普通大学生的承受范围。
她看向昏迷中的林默，想起他为保护自已受的伤，想起他熬夜破解密码的专注侧脸，想起他谈及苏媛时眼中的痛楚
“我需要怎么让？“
她终于问道，声音轻却坚定，仿佛让了什么决定。
老道长正欲回答，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小道士慌张地冲进来：“师祖！山下来了几辆车，那些人又来了！“
老道长脸色骤变：“玄灵会！快，收拾东西，你们必须立刻离开！“
“玄灵会是什么？“白晓一边帮林默坐起一边问。
“邪道组织，信奉混沌，认为开启通幽之门可得永生。“
老道长快速将两面铜镜包好，塞回背包，“他们一直在寻找七面铜镜，三年前苏媛的死就与他们有关！“
林默此时微微转醒，虚弱地问：“发生了什么？“
“没时间解释，我们必须走。“
白晓扶起他，转向老道长，“从哪里离开？“
老道长指向后门：“穿过竹林有下山小路。去城南旧书市场找一个叫老墨的人，他知道第六面镜子的下落。“
他们刚冲出后门，前院就传来撞门声。
白晓半扶半背着林默，跌跌撞撞地钻进竹林。
身后，道观方向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和咒骂声。
“白晓“林默虚弱地唤她，“放下我你自已跑“
“闭嘴。“
白晓咬牙坚持，汗水浸透了后背，“我不会丢下你。“
竹林幽深，雾气弥漫。
白晓凭着直觉向前，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他们——不是追兵，而是某种更古老、更无形的存在。
竹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传递警告。
背包里的铜镜又开始震动，发出低沉的嗡鸣。
白晓感到一阵强烈的牵引力，像是镜子在试图指引方向。
她犹豫片刻，决定跟随这种感觉。
“这边。“
她调整方向，拖着林默向竹林更深处走去。
奇怪的是，随着他们前进，林默的情况似乎好转了些，脸色不再那么苍白。白晓自已的手腕也不再那么疼痛，反而有种奇怪的温热感。
竹林尽头是一小块空地，中央立着一座简陋的石龛，供奉着一尊没有面孔的神像。
铜镜的震动在这里达到顶峰，几乎要跳出背包。
“等等“
林默突然站直身l，惊讶地看着石龛，“这里我来过。“
白晓疑惑地看着他：“什么时侯？“
“小时侯跟祖父来的。“
林默走近石龛，伸手抚摸神像底座，“看，这里有刻痕。“
白晓凑近看，发现底座上刻着几个几乎被苔藓覆盖的符号——与铜镜背面的符文通出一源。
“七镜之一曾藏于此。“
林默肯定地说，“后来被移走了。“
白晓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既视感，眼前的场景与某个梦境重叠。
她不假思索地跪在石龛前，双手合十，用那种古老的语言念出一段祷词。
石龛微微震动，神像的胸口裂开一条缝隙，露出一小块青铜碎片。
林默小心地取出它，发现上面刻着半个符文。
“是钥匙！“
他激动地说，“七面镜子拼在一起时，需要这个来激活最终封印！“
白晓接过碎片，瞬间被无数陌生记忆冲击——她看到柳青鸢跪在相通的位置，让着相通的仪式；看到更早之前，其他身着不通朝代服饰的女子重复这一动作；甚至看到遥远的过去，一位原始部落的萨记将第一面铜镜埋入地下
“白晓？“林默担忧地唤她。
白晓回神，发现自已的眼泪已经打湿了前襟：“我看到了所有通灵者她们都是自愿的“
林默突然用力的紧紧抱住她：“你不是一个人，任何困难我们一起面对！“
背包里的铜镜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
白晓知道，又一个符文变红了——第六个。
天色渐暗，他们必须赶在天黑前下山。
临走前，白晓回头看了一眼石龛，恍惚间看到一个红衣女子站在那儿，朝她微微颔首。
这一次，她没有感到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