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尘有一瞬间恍惚,不知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竟从孟遥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
“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回京市办婚礼,因为我外公和表哥在那,结婚这么大事,当然要回去和他们商量。”
孟遥镇定地解释着:“而且,他们都想见见你这个外孙女婿和表妹夫,毕竟我们刚相认,一定不希望再错过我的一切,你觉得呢?”
酆尘拉着她手,微笑着:“都听你的,只要你开心就好。”
几人在集市逛了好半天,买了好多东西,还淘了不少家具,此时已接近黄昏。
酆尘和陶跃进两人费力地往吉普车上搬着家具。
任丽珍开口:“想着车子装不下这么多,就随便淘了几样,剩下的去供销社看看,毕竟那里有配送服务。”
陶跃进也一脸后悔:“早知今天有集市,我就把我那辆车也开过来,还能多装点。”
酆尘笑笑:“没关系,我们已经决定回京市办婚礼,家具可以慢慢置办。”
这话,把酆家母女俩高兴坏了。
“哥,真的吗?”
“小尘那你这次直接跟我们一起走吧。”
酆尘点点头,“吃完饭,我就回趟部队打假条,婚假加上病假,估计可以请好多天。”
孟遥也欣喜:“说真的,我还挺想外公他们的,才刚认亲我就跑了,估计让他们担心了。”
任丽珍说道:“确实,你跑的那天本来是我亲自给你补办的订婚饭,那天我们等了好久,就是不见你的人,别说是杨老,就是我们几个都跟着吓坏了。”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因为太匆忙,没来得及给你留下口信,我以为表哥会跟你们说一声,可能他也是太焦急,一时忘了。”
说话间,几人进了国营饭店,庆祝领证这么大的喜事,可不得吃顿好的,好好庆贺一番。
直到丰盛的菜肴全部上齐,脑子慢了十几个八拍的酆尘才想起来问道:“什么订婚饭?谁的订婚饭?”
他傻愣愣地看向任丽珍,像是在告诉大家,此刻他的脑袋里装的全是浆糊。
“傻小子,妈办的不是你的,难不成是欣儿的啊。”
桌上几人全笑了,就连孟遥也是尴尬地低头跟着笑。
“所以家里给我订婚的人选是孟遥?”
?
这话,把一桌人问得是猝不及防。
感情他还不知道呐,那两人是怎么搞到一起,顺利领到证的?
“不然呢?”
“等会,你一直都不知道这件事吗?”
“你们跟我说过?”
酆尘错愕地看着孟遥,解释道:“我以为是因为表哥撒得谎,部队当真了,与其被家里安排,不如将错就错,所以才着急签下那份结婚申请书的”
当时,他可心虚了,生怕孟遥当场反悔,签的时候紧张地手抖的厉害。
“所以,你不是真心想娶我,而是为了逃避家里的安排,所以不得已跟我结婚的?”
孟遥听出不对劲,立马反问道。
吓得身边的酆尘了直冒冷汗。
“谁说的,结婚是大事,我可不是随便的人。
而且要是不喜欢你,当初也不可能在宾馆里和你做那事”
话音未落,孟遥羞红着脸,急忙捂住酆尘的嘴,“你可憋说话了。”
此时,饭桌上的人,早已嗅到了大瓜,纷纷错愕地盯着羞红脸色的小夫妻俩。
“什么宾馆里
你们上宾馆了?
什么时候的事?”
!
两人低着脑袋,桌子底下,互相掰扯的着手指头:
‘你没事提起那事干嘛?’
‘不是你质疑我娶你的动机,我这一着急就说漏了’
酆欣脑子转得极快:“所以你们早就认识咯?”
她猛地放下筷子,惊讶地瞪大双眸:“所以哥,上次电话里,你说自己有结婚会对象了,该不会就是她吧?”
这个乌龙闹的,早知道哥哥挑的和自己是一样的,酆老头还瞎急个什么劲啊?
酆欣小,没听出其中的意思,但任丽珍不同,四五十岁的人,哪能不知道孤男寡女的去宾馆,能干什么好事。
她皱着眉头,欲言又止:还好两人最终还是领证了,要不然真的亏欠了孟遥那丫头。
最终她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口,毕竟是小两口的私事,放在台面上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行了行了,今天大喜的日子,当然要高高兴兴的,过去的事,就不提。”
说着,大家举杯笑着祝新人百年好合。
此时,京市,酆家。
酆嘉荣听说儿子要回来办婚礼,于是开着车,去找老友们报喜,还没回来。
而杨明在外接连奔波了好几天,回来的时候,径直去杨振华的房间。
“爷爷”
“查得怎么样了?”
杨振华灯也没开,坐在窗户边,月光下身影暗淡。
杨明缓缓走到他身侧,低头附在耳边,轻轻交语了几句。
“因为尸体已经火化,想要重启当年的案件有些困难,主要是查证方面缺少关键证据。”
他顿了顿,“我同学说,光靠街坊四邻的口供,不足以证明姨妈她们是被害身亡。”
杨振华看着窗外,眼神淡淡地忧伤着,当年好不容易找到女儿时,他也曾调查过这些年她们过得到底如何。
听周围的邻居说,夫妻俩为人老实善良,所以人缘很不错。
有事没事,经常串门,帮忙或者热闹。
最主要是,除了一开始日子清贫了点,身体还是很康健的,就连小病都没怎么得过。
夫妻俩又怎么会突然神情恍惚,不受控制地朝大车直奔而去
这些年,杨家老两口完全沉浸丧女之痛中,没有缓过劲来去细想。
直到,为了找孟遥,上孟良才家,见到女儿曾经的养女孟英,和孟家人的所作所为和那虚伪的嘴脸,才让他意识到,有没有可能当年自己的女儿并不是意外身故?
“有没有查过孟英的人际关系?”
这一问,把杨明问语噎,他支支吾吾地解释道:“还在查,因为”
因为她的人际关系太过混乱,听周围的邻居说,不止一次看到她瞒着家人跟街上那些痞坏的黄毛们抱在一起。
而那些黄毛基本居无定所,唯一一个碰头的据点,至从孟英搬走后也搬离了,现在下落不明。
所以要找他们估计要费些时日。
杨振华若有所思,冷不丁问道:“孟家是不是办了个小厂?”
改开之初,营商环境并不乐观,可是能坚挺地办出一点规模来,还挣了不少油水,要不是实力,那便是暗地里肯定动了不少‘手脚’。
只要认真调查一番,不难查出猫腻来。
“那就两手抓,顺便查查孟家的发家史,看看他们一家到底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
见不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