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
杨家祖孙俩见她神情恍惚,担忧地轻声呼唤道,
孟遥立马恢复神色,“没什么,我只是太开心了而已。”
“不过,说来也奇怪,孟家最近好像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被人匿名举报账目作假,还参与行贿的风波中,而且听说,那个孟良才,你的养父今天被人带走了。”
孟遥一听,嘴角一勾,“是吗?那可真是罪有应得了。”
没错,举报的人就是孟遥,那日她在邮局里寄的就是孟家厂子的账本和行贿名单。
想必,马上京市就要掀起一阵大风浪了,包括贪污成习的齐率,这次恐怕也得栽个大跟头。
杨明接过话茬:“如今,孟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想必是顾不上孟英了,别说是没有钱,即便有钱,京市里有些名头的律师,估计都不会出面帮忙。”
杨振华点点头,“接下来一切交给警察吧,我们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准备好遥遥的婚事。”
说着,从窗边的抽屉里,拿出一本存折:“这是,你外婆特意寄过来的,说是给你的嫁妆。
咱们虽然结婚的仓促了先,但也不能丢人丢份。”
看着孟遥迟迟不肯接过手,催促道:“孩子,拿着吧,这本来就是杨家欠你玲儿和你的。”
杨明也帮忙劝说:“是啊,表妹,咱家不缺钱,你就安心拿着。”
孟遥忙不迭弯腰接过,“谢谢”
“都是自家人,不必说这些,你若真拿我们当自家人,以后别再说这两个字了,外公不爱听。”
杨振华佯装恼怒,嗔怪着。
此时,门外响起敲门声,只见透过门缝外,是酆尘挺拔的身姿。
“去吧,那小子是来找你的。”
孟遥捏紧手里的存折,还没来得及打开看过,就出了门。
杨振华看着两人情投意合的模样,是笑的合不拢嘴。
“对了,让你去准备的东西,准备得怎么样了?”
杨明立即回道:“都已经订好了,只是还有个问题,表妹出嫁的地点打算放在哪里?”
总不能放在酆家吧?
自古就没有新娘子直接从新郎家出嫁的道理。
“去包下京市最大的酒楼,咱们遥遥就从那里出嫁,我们老杨家的孙女,必须体体面面,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此时,二楼楼梯口,酆尘双手挽着孟遥的纤腰,腻歪的不行。
“爸,喊你们去客厅商量结婚的细节。”
孟遥娇嗔:“哎呀,赶紧撒开,万一被人看到,多不好意思啊。”
“我抱自己的老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不是要商量婚事吗,我去喊外公他们。”
孟遥脸色一红,费力地从他手里脱身,就往房间跑去,笑的酆尘满是宠溺。
前院一楼宽敞的大客厅里,堆满了东西。
全新高品质洋货,三转一响格外亮眼,上面都裹着崭新的红绸布。
看着杨振华拄着拐杖,正远远走来,酆嘉荣迫不及待地介绍道:“杨老,你过来看看,这准备怎么样?
可否满意啊?”
杨振华细细看了一眼,点点头:“有心了。”
酆嘉荣谦卑道:“哪里的话,这本就是我们酆家该做的。”
他挠着脑袋,重新核对着物品,突然,猛拍脑瓜子,惊声问道:“对了,按照礼节,我们得带着这些东西送到女方家,可如今你们都在这,那”
一旁的任丽珍连忙开口:“不管如何,我任务该要做的礼节还是得走一遍,你们觉得呢?”
杨振华立马回道:“这事好办,我刚刚还吩咐阿明去包个酒楼,作为遥遥出嫁的地方,也方便你们迎亲用。”
酆嘉荣和任丽珍相视一眼,默契地点点头,很是赞同他的提议。
“也好,毕竟特殊情况特殊办。”
孟遥一听,包酒楼?
这不得花老多钱了,而且自己就有现成的家,已经花了不少钱布置了,可不能到时候派不上用场,浪费了。
“不行,我不同意。”
她立马出声制止了,也怪自己没事提前告知大家,自己已经买了新房的事情。
之前,同意杨振华住在酆家,一是房子刚买下,还没来得及收拾出来。
二是,他们是老相识,住在一块能多些相处地看时间,何况这里离市区宾馆实在有点远,对于杨振华来说有些折腾了。
加上临时发生了酆尘受伤的事情,一耽搁就忘了说。
“我有家,而且已经在操弄了,不用去酒楼。
因为是刚买下不久,还没来及说,真的不好意思。”
这话一出,现在一片安静。
京市的房价可不便宜,稍微差一点的,一般人都要省吃俭用好几年才能买得上。
虽说孟家条件还过得去,可孟遥一个养女,又怎么可能会给她那么多的钱。
真有那么多钱,还至于卖了她换钱?
“她说的是真的。”
此时,见大家困惑不已,酆尘立马开口替她解释了一切。
“原来如此,看来孟家也还是有良善之人呐”
杨振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孟遥继续说道:“奶奶对我真的很好,过世前给我留了好些东西,若是没有她,我也走不到今天,更不会遇到你们,还有阿尘。
所以,这房子也相当于是她留给我的,我一定要在那里出嫁,”
听她说着如此真挚,在场的人也颇为动容。
“行,都听遥遥的。”
杨振华当场拍板,偏头看着孟遥:“丫头,那能否带我们先去认认门?”
毕竟,订好的大批嫁妆,还等着送货上门。
孟遥咧嘴一笑:“好啊,我早就想带你们去看看了。”
驱车赶到向阳区解放大道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傍晚时分,黄昏刚刚消失在地平线上。
除了几个大的国营店,基本都关门,回家吃晚饭了。
此时,八里屯李家庄,昏黄的夜灯下,几只野狗在路边因为饥饿不停地叫唤着。
李茂刚从李卫东家喝完小酒出来,准备回家。
出了大院,小路拐弯处,迎面而来一个破麻袋套头,一棍子打晕酒杯带走了。
而这一幕,把随后追来,手里紧捏着钱包的李强看傻眼了:
“二、二叔,你的东西”
看着面前十来个穿着黑色连体工体服,头顶黑色鸭舌帽,一块黑布把整张脸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的男人们。
李强吓得是往后缩去,或许是太害怕了,打颤的双腿一个打结,向后跌坐去。
为首的男人,一手拿着木棍,一手拉着已经昏迷的李茂的右脚,慢慢拖拽着向他走来
不是李茂不想喊叫,许是惊吓的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而且他家住庄子最尾端,离最近的人家,隔了好几个大棚。
大晚上的,大家都窝在家里热热闹闹地吃着饭,即便他扯开嗓子,也不一定有人能及时出现。
正当他出神之际,头顶传来一声沉闷的男音:“李卫东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