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第一人民医院,急诊室,人满为患:
李家庄大部分人都来了,为数不多的床位上,躺着李卫东一家三口,以及李家其他兄弟和亲戚。
看着他们额头往外渗着血,个个伤得不轻,急诊室的医护人员问道:“这么多人,到底是咋伤的啊?”
李强嘴快:“唔,是被人打”
李卫东立马出声制止:“不,不是,是我们昨晚喝多了,闹了点脾气,打起来了。”
说着,又向儿子急急瞪了一眼:臭小子,赶紧给老子闭嘴,万一被那群人知道,下次还有命活吗?
医院本来床位就不够,医生也是恼,这不是纯没事找事。
“酒品差,就少喝,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以后少干。”
虽然没有伤到性命,但也不轻,个个起码也得躺上小半年。
说着,正在替李茂包扎红肿的手指的力度,不自觉地加大了些。
疼得李茂是直冒冷汗,嘶哑着声音,发出怪异的叫声,让医生直皱眉头。
“你这手又是怎么伤的,相互打架也不可能把手指都打肿了吧,怎么拳头砸是钢筋啊?”
李茂没有回答,而是扭头一脸幽怨地看着门外的那些‘好心’邻居们,冷漠的眼神里冒着火星子。
“包好了,都送去普通病房吧,伤到骨头,出院后,在家好好修养,切记别再动粗,万一烙下病根,就难治了。”
李家几人连忙点点头,哪里还敢再去惹是生非,昨晚那伙人可是发了狠话的,要是再敢带头去向阳区闹事,下次动的就不止是拳头了。
此时,医院走廊另一端,李孝虎拿着体检单,脸色带着笑意。
现在只要把这份体检报告单上交,就可以直接等通知了。
想得正高兴的他,突然发现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偏头一看,正是李卫东他们。
真是冤家路窄!
只见,他们躺在移动病床上任那些邻居们推向普通病房里,嘴里还因疼痛不停呻吟着。
原本想避开他们的李孝虎正打算转身离去,却被迎面而来的一群人,无意拦住了去路。
其中,有个李家庄的人,认出了李孝虎,急忙凑到他跟前,问道:“你你是不是建国那娃娃?”
问话的是一直和李家三兄弟交好的李耿,他也是同张桂兰一起在纺织厂工作,只是所属的工种不同,平时不怎么打交道。
所以,李孝虎瞧着眼生,默不作声,也不敢上前搭话。
余光不停穿梭在病床上的那几个人。
李耿笑笑,并不在意对方的漠视,反而主动说道:“你来得正好,你大伯二伯他们受伤了,你赶来过来看看。”
李孝虎呈面壁姿势,丝毫不想去搭理李家庄的任何人。
并不是他不懂礼貌,实在是这些人实在是没一个有良心。
当年,李建国和家里闹掰时,这些所谓的邻家们可没少煽风点火。
若不是他们的添油加醋,李建国也不可能彻底与李家决裂,更不会背上狼心狗肺的不孝子的骂名。
一直到死,别说李家,就是整个李家庄都没有过问过一句。
所以,在李孝虎心里,面前这个李耿也不是什么好人,虚伪的面具下,一定藏着不怀好意的算计。
想到这,他错开身子,想径直错开人群,谁知那些人就像一堵墙般,好似故意不让他过去。
而病床上的李家人也正虎视眈眈般盯着他,仿佛下一刻就要将李孝虎吞噬殆尽。
突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虎子,你好了吗?”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孟遥一副蔑视一切的架势,双手插兜,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周身笼罩着一层令人胆寒的低气压,向李孝虎走去。
走到那堵‘人墙’面前,傲慢地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哂笑:“让开,好话不说第二遍!”
威慑的语言没起作用,‘人墙’依旧纹丝不动。
孟遥也不再废话,抬脚就往最近的一人踹去,果不其然,那人吃痛地向后倒去,接着引发了破窗效应。
着急忙慌间,拉扯着身边的人,一带一瞬间狼狈地倒了一地。
此时,病床上的李家人,纷纷抱着脑袋,缩在床上,不敢看孟遥那双凌厉的眼睛。
孟遥淡定地跨过人群,不屑地瞟了眼病床上几人,语气仿佛来自地狱般冰冷:“看来伤地还是不够重,不然那也不能落到这副田地了,还想着欺负人。”
她佯装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欸,没关系,有了第一次报应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人嘛,都是贱骨头,总有一天会学乖的,毕竟日子还长着呢。”
别人听不出,精明市侩的李卫东,哪能不明白孟遥话里的暗示。
原来昨天那伙人,就是面前这个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实则阴狠毒辣的小姑娘所为。
除了心理恐惧之外,他更加好奇孟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不仅自身武力值惊人,身后还有一般打手为她所用。
难道说,她比起自己背后的那个靠山还要厉害?
在没有摸清楚别人底细之前,还是先乖乖当回孙子吧。
正当李卫东将脑袋使劲埋进胸口里时,突然头顶上方传来幽幽的女音:“请问我们可以走了吗?”
这话,把李卫东吓得是一个激灵,弹坐而起,结巴道:“当、当然。”
孟遥冲他冷冷一笑,牵起李孝虎的手,直视着对方惊愕的眸子,不疾不徐地离开了。
随着一道离开的,还有长廊不远处拐角的一抹注视良久的阴影
两人出了医院门口,孟遥关切地询问道:“虎子,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伤着你?”
李孝虎望着面前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姐姐,微笑道:“放心吧,大庭广众之下,他们只是想看我狼狈出丑,并不会真的动手。”
“那就好。”
话音刚落,耳边响起刺耳的汽笛声,“滴~”
车窗落下,酆尘微笑地摆摆手,“赶紧上车,要趁他们下班前,把报告送过去。”
他明亮的眸底,飞速闪过一丝混沌后,恢复清明。
孟遥一屁股刚坐稳,脱口而问:“你刚刚一直守在车里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