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祯撑着脑袋思考,沙洛穆应该还不知道下毒者不是自己,他虽然脑子不好,但是若提到副作用,他肯定也能猜出来。
若是不提,等他头发掉光,估计得发疯。
而且……季祯也不想要一个光头护卫啊啊啊!
一个在夜里反着光的脑袋,简直是定位神器!
季祯挥散脑中想象,问齐三:“你再说说,其他几种的副作用。”
齐三拿起一枚黄色的药丸,“这颗加了芨芨草,食用后每日腹泻至少三次。”
他又拿起棕色药丸,“这颗服用后口歪眼斜……”
“这颗手脚麻痹……”
无论哪一种,都对刺探情报的行为有影响,季祯闭着眼,有气无力地开口:“就没有不影响武功的副作用吗?”
齐三立刻推出一颗绿色的药丸,“这颗!”
在季祯期待的目光中,齐三不好意思地抿唇,“这颗服用后……只有一个副作用——清心寡欲。”
季祯一拍桌,大喜道:“这颗好啊!你怎么不早拿出来?”
在齐三躲闪的目光中,她突然觉得不对,“不会是……一辈子清心寡欲吧?”
齐三:“嘿嘿。”
季祯:“……”
她突然想到什么,凑到齐三身侧,压低声音:“你说实话,这些解药的副作用真的不可以祛除吗?”
“殿下……我确实能力有限。”
季祯盯着齐三躲闪的目光,明白过来,“是不是绥晏找过你?”
“没有!”齐三连连摆手,心虚地辩解,“我跟他从未在府外见过面!”
那就是在府内见的。
季祯心中了然,“齐三,你放心大胆地重新调配解药,我去找绥晏。”
说完,她便让人送齐三离开。
齐三焦急喊道:“殿下您误会了,我确实不行!”
送他出府的可乐不满道:“你不行就早说,别耽误我们殿下时间!”
恰好来此的陆离陆绍二人听后:???
陆绍指着齐三大笑,“原来是个绣花枕头!大哥,你一定行!”
陆离脸色爆红,一巴掌呼在陆绍嘴上,“你胡说什么!”
陆绍捂着脸委屈,他替他大哥说话,为何总是被打?
……
与此同时,季祯来到绥晏的房间。
公主府在建造的时候,工匠都是仔细测算过,每间屋子的采光都很好,偏偏绥晏住进来后,这间屋子像是蒙上一层黑纱一样,不透光不说,还阴森森的。
一开门,一股阴凉之意不知从哪窜出,像是毒蛇一样缠上季祯的脚踝,并不断向上攀升。
季祯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然后快步上前将房间内纱帐全部扯下,将门窗打开!
阳光射进屋内,绥晏立刻退回床侧,想要取幕篱,被季祯按住手腕。
“绥晏,你要一辈子都活得像老鼠一样,不见光吗?”
绥晏声音淡漠,“与其见光之后人人喊打,倒不如一直藏在暗处。”
季祯气笑了,“这就是你暗地里窜的齐三研制有副作用解药的原因?”
“之前的几次,比如上次的迷魂阵,我对你轻拿轻放,所以产生了让你可以随意拿捏我的错觉吗?”
“你难道以为,没了其他人我就会喜欢你吗?”
季祯冷眼无情,“别做梦了!我不可能喜欢一只藏在阴沟里的老鼠!唔!”
话音未落,她的唇就被绥晏咬住!
刺痛袭来,她还未等发作,就已经被绥晏推远。
季祯抿了一下唇,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儿!这个绥晏!属疯狗的吗?动不动就咬人!
绥晏毫无畏惧地与她对视,嘴角挂起凉薄又得意的笑,“没关系,你喜欢哪个,我就除去哪个。”
“直到这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
“你即便不喜欢我,又如何?世界只有你我。”
他渐渐朝她逼近,“我会日日缠着你、恳求你、直到我死那一刻!”
在他步步紧逼的过程中,季祯未曾后退一步,直至两人脚尖相抵,她猛地昂首抬头!
绥晏被她的动作惊到,一个不稳朝后摔去!
季祯眼疾手快地拽住他的腰带将他拽回,讥笑道:“不是要日日缠着我吗?怎么这点距离就后退了?”
绥晏似乎被这一句激怒,直接抓住季祯的腰,低头狠狠地咬上她的颈侧!
唇齿间尝到滑腻的触感,鼻端被馥郁的香气填满,他突然手足无措,就那么停在那里。
良久,季祯感受到颈侧传来一滴滴温热的湿润。
刚才还叫嚣着毁天灭地的大魔头不甘地低哑嘶吼:“我只是……想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边!”
他所有的病态都是因为那无法得到的渴求。
光明正大地站在季祯身侧,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绥晏,不是戴着幕篱而被人询问这是谁!
被明明对其他人而言再简单不过的事,对他来说却难如登天!
银发、红瞳。
不祥之兆。
若不是上一任司天台监正将他捡回,赋予他新的使命,他早已变成一抔黄土。
当监正去世时,他本可以离开这里,可他依旧选择守在原地,只为了见证一眼虚无缥缈的命运中,那颗生机勃勃的贪狼星。
一见,便再难离开。
汹涌的情绪透过颈侧传来,季祯抬手绕上他的银发,“这世上,也不是只有你一人是这种发色。”
“还有金色、红色、棕色……他们生活在大海的另一端,无数国度中,黑发才是稀有色。”
“若你不信,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绥晏安定下来,“现在就走吗?”
季祯:“……”
她捧起绥晏的脸,“现在不能。”连蒸汽轮船都没有,她现在去征服大海就是找死!
绥晏目光闪动,“你不会是想着白发苍苍时,随便找个西边的村落就打发我吧?”
季祯一撇嘴,“本宫可不是言而无信之人,若不是承诺让你留下来,就你这种做法,早都被旁人扔去海里喂鱼了!”
她盯着他的眼睛,“明天!明天带你光明正大地上街!”
“不戴幕篱!”
她明显看见绥晏的眼睛亮了一下,在瞥见自己垂落在一旁的银色发丝时又黯然起来。
银色,是亮眼又美丽的颜色。
在他眼中,却仿佛成了黑暗地狱代表的颜色。
季祯温和一笑,“你放心,我有办法将你的头发变成黑色。”
一句话,将绥晏哄成胚胎。
季祯安抚好他,并且威胁他不准在背后搞小动作后这才离开。
她刚踏出院子,就见可乐过来,“殿下,陆家两位将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