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符咒
解剖刀划开第七号尸体的瞬间，苏红闻到了腐肉里夹杂的檀香味。
第十三具了。她对着录音笔说道，不锈钢器械在无影灯下泛着冷光。左手无名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右手缺失的小指——二十年前那场车祸留下的纪念。监控摄像头红灯规律闪烁，像只窥视的眼睛。
当镊子拨开尸体的视网膜时，殷红的纹路突然在苍白的眼球表面游动起来。苏红的呼吸凝滞了半秒，镜片后的杏眼微微眯起。
李主任，过来看这个。
年长的法医凑过来时，那些血丝已经凝固成古怪的符号。苏红迅速拍照，指尖在触碰到眼球的瞬间，耳边炸开一声凄厉的戏腔：良辰美景——
苏副主任李主任皱眉，温度怎么突然......
警报器尖锐响起。苏红抬头，看见空调显示屏的数字正在疯狂下跌：-5℃、-10℃、-15℃......而她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额角渗出细汗，白大褂里的衬衫后背已经湿透。
先撤离！李主任拽她胳膊的力道大得惊人。
苏红甩开他的手，手术刀叮地钉进解剖台：把七号到十二号的档案调出来，现在。刀柄还在震颤，映出她绷紧的下颌线。监控屏幕突然雪花纷飞，在彻底黑屏前，她捕捉到自己镜片反光里——有个穿血红戏服的女人站在她身后。
档案室焦糊味弥漫时，苏红正用证物袋封存那颗眼球。消防栓的水淋湿了她扎得一丝不苟的丸子头，碎发粘在颈侧，像蜿蜒的黑蛇。
所有死者左手小指缺失。她对着赶来的刑侦队长陆沉舟举起照片，而我的档案，踢开烧成灰烬的文件夹，是唯一被烧毁的。
陆沉舟的登山靴碾过积水，战术手电光划过她苍白的脸：市局要求立即结案。
那就把我的辞职报告一起批了。苏红摘掉眼镜，露出眼角那颗泪痣。她没告诉任何人，刚才触碰尸体时看到的幻象：十二具尸体在戏台上围成圈，齐声唱着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陆沉舟突然按住她肩膀：你体温不对劲。他手掌的茧子磨过她锁骨，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半枚胭脂色的指印。
陆队！实习法医小张举着平板冲进来，监控录像恢复了！
屏幕里，空无一人的停尸间中，七号尸体的手指正缓缓屈伸，在解剖台上划出带血的痕迹——正是苏红此刻在证物本上临摹的诡异符号。
第二章
被抹去的记忆残片
1.
记忆的空白
苏红盯着电脑屏幕，指尖悬在键盘上方，迟迟没有敲下尸检报告的最后一个句号。
监控录像显示，在第七号尸体眼球浮现血色符咒的那一刻，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尸体，整整三十秒。
三十秒。
她的记忆里，这段时间完全是空白的。
又来了......她低声喃喃，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眼下是两抹淡淡的青黑。她已经有三天没睡好觉了，每次闭上眼睛，耳边就会响起那凄厉的戏腔——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她猛地合上笔记本电脑，金属撞击声在空荡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她必须弄清楚，那三十秒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2.
三重阻碍
第一重阻碍：医院的拒绝
抱歉，苏法医，您二十年前的脑部扫描记录属于机密档案，需要上级审批才能调阅。
市立医院档案室的管理员推了推老花镜，语气公事公办。
苏红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缓慢而压抑。她今天没穿白大褂，换了一身黑色高领毛衣，衬得肤色愈发苍白。她的眼神很冷，像一把解剖刀，一寸寸刮过对方的神经。
我父亲是当年的主治医师，我有权查阅自己的医疗记录。
规定就是规定。管理员耸肩，除非您能拿到院长的签字。
苏红冷笑一声，从包里抽出一份文件，啪地拍在桌上。
这是市局刑侦队的协查函，现在，给我档案。
第二重阻碍：关键证据的消失
她刚走出医院，手机就响了。
苏法医，出事了！实习法医小张的声音带着慌乱，证物室......证物室被翻过了！那颗眼球......不见了！
苏红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又晚了一步。
第三重阻碍：镜中的花旦
深夜的洗手间里，苏红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水珠顺着她的下颌滑落，滴在洗手池边缘。她的头发散着，湿漉漉地贴在颈侧，显得格外脆弱。
突然，镜中的影像扭曲了一瞬。
她的脸……变了。
凤冠霞帔，朱唇如血，眼角勾着凌厉的戏妆。
镜中的女人对她笑了。
啊——！
苏红猛地后退，撞翻了身后的置物架。玻璃瓶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她大口喘息着，再抬头时，镜子里只有她苍白的脸，和一双惊魂未定的眼睛。
3.
超自然转折
触碰证物的共感
第二天，苏红偷偷潜入了证物室。
尽管那颗眼球已经失踪，但她还是戴上了手套，轻轻抚过存放它的证物盒。
指尖触碰的瞬间，她的视野骤然扭曲——
她看到了死者临死前的最后一幕。
黑暗的房间里，男人蜷缩在角落，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他的左手小指已经被切下，鲜血在地上蜿蜒成诡异的符号。
然后，他抬起头，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开始唱——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牡丹亭》。
又是《牡丹亭》。
苏红猛地抽回手，冷汗浸透了后背。
古董店的秘密
傍晚，她走进了一家藏在老街深处的古董店。
店主是个干瘦的老头，眼睛浑浊得像蒙了一层灰。
这个符号，你见过吗苏红递过去一张纸，上面画着从死者眼球上临摹下来的血色纹路。
老头眯着眼看了半晌，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像是被什么呛住了。
这东西......不能碰......他嘶哑地说，会招来不干净的东西......
苏红冷笑：我招来的不干净的东西还少吗
老头盯着她看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转身从暗格里抽出一张泛黄的民国报纸。
1935年，《申报》某角落的一则小新闻：
名伶苏蝶衣于戏台暴毙，左手小指离奇失踪，疑为仇杀......
报纸上的照片已经模糊，但苏红还是看清了那个女人的脸——
和她一模一样。
老头的声音幽幽传来：
她死前下了咒......要仇家世代断指......
苏红低头，看着自己残缺的右手小指，突然明白了什么。
4.
冲突对话
你到底在查什么
陆沉舟堵在了她回家的路上。他今天没穿警服，黑色风衣衬得他身形挺拔，眉宇间的冷峻却比平日更甚。
苏红没停步，径直从他身边走过：不关你的事。
十二具尸体，证物失踪，医院档案被锁——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觉得这是巧合
苏红猛地甩开他的手：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每次证据要浮出水面时，总会有人提前一步销毁
陆沉舟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你怀疑我
我怀疑所有人。她冷笑，包括你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双胞胎弟弟。
陆沉舟的脸色瞬间变了。
你怎么知道他的存在
苏红没回答，转身就走。
夜风吹起她的长发，露出后颈上不知何时浮现的一抹胭脂红——
像极了戏妆的油彩。
第三章
阴间解剖室
1.
鬼市邀请函
凌晨三点，苏红在解剖台前惊醒，额头抵着冰冷的金属台面。她的白大褂袖口沾着未干的血迹，左手掌心赫然躺着一张泛黄的戏票。
良辰美景奈何天...票面上的烫金字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背面用朱砂写着地址：市三院停尸间，子时。
她猛地攥紧戏票，纸张却像活物般在她掌心蠕动。指缝间渗出暗红液体，在解剖台上拼出四个字：
赴约或死亡
2.
废弃医院的异变
市三院废弃多年，铁栅栏上缠绕着褪色的警戒带。苏红推开生锈的铁门时，腕表指针突然疯狂旋转。
滴答、滴答——秒针倒走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停尸间门牌斜挂着，泛着幽绿的磷光。她刚触碰门把手，整面墙突然渗出黑色粘稠液体，像无数细小的虫豸组成倒计时：
陆日亥时
（六天后满月）
装神弄鬼。她冷笑，却摸向腰间的手术刀。刀柄上不知何时缠着红线，结扣方式与民国戏服如出一辙。
3.
被篡改的档案
停尸柜第三格卡着份档案。苏红抽出时，霉变的纸页簌簌掉落，露出她的法医资格证——照片上的自己凤冠霞帔，朱唇滴血。
苏蝶衣...镜面般的金属柜门映出她此刻的模样：素白实验服正逐渐染上胭脂色，右眼瞳孔泛起戏曲脸谱的油彩。
柜门突然全部弹开！十二具裹尸布直立而起，布角无风自动，露出下面——
全是她的脸。
滚开！手术刀划过，裹尸布裂开处飞出纸灰，在空中组成《牡丹亭》唱词。
4.
因果回溯的代价
尖叫声从楼上传来。苏红冲上楼梯时，整栋建筑正在扭曲：瓷砖缝隙长出头发，窗玻璃映出无数穿戏服的人影。
天台边缘，实习法医小张正摇摇欲坠。
别过来！小张的瞳孔扩散成漆黑，它们在我脑子里唱戏...
苏红扑过去的瞬间，时间突然凝滞。她看见无数丝线缠绕在小张脖颈——因果线。
本能般抓住最粗的那根狠狠一扯！
咔嗒。
小张安全落地，却突然对她咧嘴一笑。纸扎的皮肤寸寸皲裂，露出里面竹制的骨架。
师姐...纸人的声音混着唢呐声，下一个就是你...
5.
左眼的异变
剧痛从左眼炸开。苏红跌坐在血泊里，看着镜中自己的瞳孔分裂成双重脸谱：
上半张是悲旦，下半张是刀马旦。
终于醒了沙哑的嗓音从背后传来。穿长衫的老者拄着白骨拐杖，袖口露出和小张同款的纸扎手指。
阴间法医九叔。老者踢开小张的纸人头颅，你刚才篡改的因果，要用三十年阳寿来抵。
放屁！苏红抹去左眼流下的血泪，那根本不是小张！
当然不是。九叔的笑声像砂纸摩擦，你真正的小师弟，二十年前就死在——
闭嘴！陆沉舟的枪口抵住老者后脑，谁准你碰她
苏红
vs
九叔
因果回溯的代价是什么
每救一人，你便非人一分。九叔的纸手点在她左眼，等脸谱画满双眼，你就是新的戏台祭品。
苏红
vs
陆沉舟
你早知道这里是鬼市入口
陆沉舟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的血色符咒：我每夜都来，就为守住这道门。
守门苏红冷笑，还是等着献祭我完成仪式
墙壁突然剧烈震动，黑血倒计时变成：
伍日亥时
第四章
吃阴间饭的规矩
1.
殡仪馆的拜师礼
太平间第三冷藏柜里，九叔正在给一具尸体画冥妆。朱砂笔点在尸体的眉心时，整张停尸床突然结了一层冰霜。
来了他没抬头，笔尖蘸了蘸尸斑渗出的黑血，把门带上，阴气重。
苏红反手锁门，金属碰撞声在空荡的停尸间格外刺耳。她今天特意换了件高领黑毛衣，遮住脖子上越来越明显的胭脂指印。左眼的戏曲脸谱已经蔓延到颧骨，像半张摘不下的面具。
我要学怎么活下来。她将手术刀插在解剖台上，代价随便开。
九叔终于抬头，浑浊的眼球里闪过一丝精光。他枯瘦的手指划过苏红的脸谱，指甲缝里嵌着香灰和碎纸钱。
头发三根，指甲一片，眼睫毛一对。他咧嘴笑，露出镶金的犬齿，这是学费。
2.
阴间法则第一课
子时过后不能答应任何呼唤
九叔的骨杖敲在焚化炉上，炉膛里突然传出指甲抓挠的声音。
名字是最短的咒。他抓起一把纸灰撒向空中，尤其是半夜叫你的——
纸灰组成一个模糊的人形，突然扑向苏红耳边：小红...
她条件反射要应声，九叔的骨杖狠狠抽在她背上。剧痛中，她看见纸灰人形瞬间变成陆沉舟的模样，手里还拿着染血的戏票。
第一个死的法医，九叔冷笑，就是这么应了鬼叫魂。
3.
鬼市交易
用身体部位支付
鬼市的入口是殡仪馆后门的槐树，树洞里的舌头会舔舐来客的手掌。苏红忍着恶心，将三根头发放在树洞里的黄铜秤上。
秤盘突然下沉，树皮裂开一道缝，露出里面的当铺。
陆家双生子的秘密。她对柜台后的纸人掌柜说，价格
纸人的毛笔自己立起来，在契约上写道：右小指指甲一片。
苏红冷笑，直接扯下左眼一根睫毛：爱要不要。
纸人掌柜的嘴角裂到耳根，递来一张泛黄的照片——两个穿寿衣的婴儿背对背捆在一起，一个心口插着桃木钉。
守墓人必须孪生，九叔在她耳边低语，一个镇邪，一个饲鬼。
4.
契约的诅咒
毛笔会自己蘸血
回到停尸间，九叔逼她签阴间契约。毛笔刚碰到宣纸，笔尖突然变成钢针，狠狠扎进她中指。
嘶——血珠自动在纸上形成符咒。
契约已成。九叔的瞳孔变成竖条形，现在教你第一条规矩——
他猛地掀开白布，露出下面小张的尸体。尸体的嘴被红线缝着，但苏红分明听见他在说话：
师姐...陆队长他弟弟...在找民国戏箱...
九叔的骨杖点在小张眉心：第二条规矩，死人的话只能信三分。
5.
双生子的秘密
核心发现
苏红在档案室堵住了陆沉舟。他今天没穿警服，黑色高领毛衣上沾着香灰，右手虎口新增一道符咒灼伤的痕迹。
你弟弟在找什么她直接亮出鬼市得来的照片。
陆沉舟眼神骤冷，一把扣住她手腕按在墙上：谁给你看的这个
重要吗她直视他眼底的血丝，你们陆家，到底在守什么墓
墙上的影子突然扭曲，另一个与陆沉舟一模一样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
守的就是你啊，苏法医。
陆沉舟猛地回头，他弟弟陆沉渊从停尸柜后走出，道袍上绣着百鬼夜行图。两人站在一起，唯一区别是弟弟的符咒在左手。
我们兄弟，陆沉渊把玩着染血的戏票，一个负责让你活着见到满月...
一个负责让你死在戏台上。陆沉舟接完下半句，突然将苏红推向门口，跑！
第五章
戏服下的白骨
1.
拆迁工地下的秘密
暴雨冲刷着拆迁工地的泥泞，挖掘机的探照灯在雨幕中划出惨白的光痕。苏红踩着没过脚踝的积水，每一步都像踩在腐烂的棉花上。
就是这里。陆沉舟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冷硬。
他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地契图纸，上面用朱砂圈出的位置，正是眼前这座即将被推平的民国戏台。
苏红没说话，只是紧了紧身上的黑色冲锋衣。她的左眼瞳孔已经彻底变成了半张戏曲脸谱，眼尾勾着猩红的油彩，在暗处泛着微光。
工头老刘战战兢兢地迎上来：陆队，按您说的，往下挖了三米，结果......
他的话卡在喉咙里。
探照灯下，七具森森白骨呈跪拜姿势，围着一口红棺。
每一具尸骨的左手小指，都被整齐地切断了。
2.
红棺内的戏服
棺盖被撬开的瞬间，一股陈腐的甜香涌出。
苏红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残缺的右手小指，盯着棺内那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戏服——正红色的女蟒，金线绣着振翅欲飞的凤凰。
别碰！陆沉舟猛地抓住她的手腕。
太迟了。
她的指尖已经碰到了戏服的一角。
——世界轰然坍塌。
3.
前世记忆的洪流
1935年，深秋。
苏蝶衣对着铜镜描眉，镜中映出身后男人的身影。陆家大少爷陆修远倚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一枚翡翠扳指。
班主说，今晚唱完《牡丹亭》，我就能赎身。她的声音带着雀跃。
陆修远笑着吻她的发顶：我爹已经点头了，明日就下聘。
——谎言。
戏台上，杜丽娘的水袖刚甩到一半，戏园的门就被踹开。陆家的家丁提着砍刀冲上来，观众席瞬间乱作一团。
班主收了钱，你这辈子都别想走！陆修远的声音在嘈杂中格外清晰。
苏蝶衣的左手小指被按在戏台边缘，砍刀落下的瞬间，她听见自己凄厉的尖叫。
我要你们陆家——世代断指！
血溅在戏服上，像盛开的红梅。
她被活埋时，身上穿的正是这件红蟒。
4.
现实的撕裂
苏红！醒醒！
陆沉舟的巴掌重重扇在她脸上。苏红猛地回神，发现自己正死死掐着他的脖子，指甲深深陷进他的皮肉。
她踉跄着后退，撞翻了探照灯。光影晃动间，她看清了陆沉舟锁骨处的血色符咒——和记忆中陆修远的一模一样。
你早就知道。她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你们陆家每一代，都等着抓我回去完成仪式。
陆沉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最初是。
最初苏红冷笑，左眼的油彩突然开始蠕动，顺着脸颊往下淌，像血泪，那现在呢良心发现了
他猛地扯开领口，露出心口处一道狰狞的刀疤：我二十岁那年，亲手杀了主张继续仪式的父亲。
雨声忽然变得很远。
苏红盯着那道疤，突然笑了：你们陆家镇邪的方式，就是制造更大的邪她指向那七具跪拜的白骨，这些是什么前七任祭品
不。陆沉舟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是前七任陆家家主。
5.
关键对话
苏红
vs
陆沉舟
诅咒需要七代陆家人与转世者共同赴死。陆沉舟的枪口突然调转，抵住自己的太阳穴，我是最后一代。
苏红劈手夺过枪：想得美。金属在她掌心发烫，你以为死了就能赎罪
那你要我怎么办他突然暴怒，一拳砸在棺材上，这二十年我每一天都在——
活着赎罪。苏红把枪扔进泥水里，带我见你那个双胞胎弟弟。
苏红
vs
白骨（幻觉）
七具白骨突然齐刷刷抬头，黑洞洞的眼眶对着她：
逃不掉的......
苏红抓起铁锹砸碎最近的头骨：闭嘴！
骨渣四溅中，她看清了棺底刻着的字：
满月夜，血戏台，七魂归一
第六章
血月戏台
1.
满月夜的戏台
血色的月光泼洒在废墟上，那座早已被推平的民国戏台，此刻却完好无损地矗立在苏红面前。
朱漆斑驳的立柱上缠绕着褪色的绸缎，戏台两侧悬挂着惨白的灯笼，烛火幽绿，照出檐角悬挂的铜铃——每一只铃铛下，都系着一截断指。
苏红站在台中央，身上不知何时已换上了那件红蟒戏服，金线凤凰在月光下振翅欲飞。她的左眼彻底被戏曲油彩覆盖，右眼却仍保留着最后一丝清明。
台下，坐满了观众。
——全是这半年来失踪案的受害者。
他们面色青白，嘴角挂着僵硬的微笑，脖颈上缠绕着细细的红线，另一端连接着戏台。
每根红线，都代表一条命。
2.
《锁麟囊》的死亡规则
铜锣骤响！
苏红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动了起来，水袖一甩，唱词脱口而出：
回首繁华如梦渺，残生一线付惊涛——
台下的观众齐刷刷抬头，眼珠凸出，嘴角咧到耳根。
第一排的男人突然剧烈抽搐，红线猛地收紧！
咔嚓。
他的脖子断了，头颅滚落在苏红脚边，脸上还凝固着诡异的笑容。
停手！陆沉舟从戏台侧幕冲出，手中桃木剑直指天空，这场戏不能唱完！
苏红想停下，可她的声带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唱词继续往外蹦：
他......他......
第二排的老妇人突然七窍流血，红线深深勒进皮肉。
唱错一句，死一个人。
3.
禁术的代价
陆沉舟咬破手指，在掌心画下血符，猛地拍向地面：
七星逆命，乾坤倒转！
整座戏台剧烈震动，灯笼里的烛火瞬间变成幽蓝。苏红突然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却看见——
自己的记忆正在消散。
具象化的遗忘。
她看着自己的右手，指尖开始变得透明。脑海中关于法医的记忆——解剖刀的使用方法、尸检报告的格式、医学院的毕业典礼——全部化作细碎的光点，飘向戏台上空。
你干了什么她抓住陆沉舟的衣领。
暂时切断了你和戏台的联系。他嘴角渗出血丝，但代价是......
远处传来尖叫。
戏台外的世界，半个城区的居民突然集体陷入呆滞。他们的眼睛蒙上白翳，像被什么东西遮住了视线。
鬼遮眼。
4.
终极选择
戏台后方转出一个人影。
陆沉舟的双胞胎弟弟——陆沉渊。
他穿着民国长衫，手里把玩着那枚翡翠扳指，笑容和记忆中的陆修远一模一样。
二选一。他弹了弹扳指，彻底灭杀我们——
七道黑影从红棺中升起，正是当年戏班的冤魂。
——或者完成仪式。他指向陆沉舟，杀了他，诅咒终结。
苏红的左眼油彩疯狂蔓延，右眼却死死盯着台下那些被红线控制的观众。
如果我都不要呢
陆沉渊大笑：那就一起死！
他突然扯动手中红线，所有观众同时发出凄厉的惨叫！
苏红
vs
陆沉舟
逆天改命会怎样
我的魂魄会镇在戏台下百年。陆沉舟擦掉嘴角的血，但你能活。
值得吗
不值得。他突然笑了，但我乐意。
苏红
vs
陆沉渊
为什么要等七代
因为只有累积七代陆家人的怨气——陆沉渊的指甲突然暴长，才能把你变成真正的苏蝶衣。
苏红
vs
戏班亡魂（幻觉）
姑娘......满脸血污的花旦拉住她，我们只想......投胎......
苏红看着他们残缺的手指，突然明白了什么。
第七章
断指重逢
1.
最后的仪式
戏台在崩塌。
木梁断裂，朱漆剥落，悬挂的铜铃一个接一个炸开。苏红站在废墟中央，手里攥着那件染血的红蟒戏服。
陆沉舟半跪在她面前，胸口插着那枚翡翠扳指——陆沉渊的礼物。鲜血顺着他的衣襟往下淌，在戏台上蜿蜒成古老的符文。
穿上它。他咳出一口血，声音嘶哑，完成仪式......你就能活。
苏红没动。她的左眼已经完全被戏曲油彩覆盖，右眼却死死盯着台下那些被红线束缚的观众——他们的生命正在被抽离，化作怨气涌入戏台。
要么杀了他，要么所有人陪葬。
她突然笑了。
好。
红蟒戏服扬起，却不是穿在自己身上——而是披在了陆沉舟肩头。
2.
撕毁契约
你干什么！陆沉渊的尖啸几乎刺穿耳膜。
苏红从戏服内衬抽出一张泛黄的婚书，上面的字迹早已被血浸透：
陆修远与苏蝶衣，阴世为婚，永结同心。
百年前的契约。她指尖用力，纸张发出撕裂的哀鸣，今天作废。
陆沉渊的脸开始扭曲，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像是无数细小的虫豸要破体而出。
你会害死所有人！他扑上来，指甲暴长成利刃——
苏红侧身避开，将撕碎的婚书抛向空中。
纸屑化作千百只红蝶，扑向陆沉渊。
3.
血契新生
诅咒反噬来得极快。
苏红右手残缺的小指突然剧痛，伤口迸裂，鲜血喷涌而出。同一时刻，陆沉舟的左手小指——那个她从未注意过的陈旧伤疤——也开始流血。
两股血线在空中交汇，纠缠，最终凝结成一道新的符文。
你......陆沉舟瞳孔骤缩。
不是要终结诅咒吗苏红拽住他的衣领，将两人的血符按在坍塌的戏台上，那就一起扛！
整个空间剧烈震动，红蝶吞噬了陆沉渊的尖叫。百年怨灵化作猩红的风暴，最终——钻进了苏红的左眼。
4.
现实的篡改
晨光刺破云层时，苏红站在市立医院的档案室里。
她的白大褂干干净净，左眼戴着黑色眼罩，右手小指——从出生起就不存在。
奇怪......护士翻着记录，您二十年前的车祸档案怎么是空白的
苏红没回答。
她看着窗玻璃上的倒影：眼罩边缘，隐约有半张戏曲脸谱的油彩。
5.
无人记得的真相
刑侦队办公室，结案报告整齐地码在桌上。
十二起猝死案，都是自然原因。同事递来咖啡，你最近太累了，要不要休假
苏红翻开报告——所有死者照片上，左手小指完好无损。
陆队呢她突然问。
谁
咖啡杯砸在地上，褐色的液体漫过她的皮鞋。
镜子里，一个穿警服的身影一闪而过。
锁骨处，隐约有血色符咒的痕迹。
苏红
vs
陆沉渊（最后时刻）
你以为这样就能解脱陆沉渊的身体正在被红蝶分解，诅咒会永远跟着你！
苏红看着自己逐渐透明化的右手：那就跟着。
苏红
vs
陆沉舟（血契结成时）
新契约的内容是什么
陆沉舟的声音开始消散：记住我......
苏红
vs
医院镜子（幻觉）
眼罩下的左眼突然说话：现在，我们是真正的苏蝶衣了。
苏红一拳打碎镜子：不，我们是苏红。
第八章
阴阳法医
1.
午夜诊所
凌晨三点十七分，苏红的阴阳诊所亮着灯。
她坐在解剖台前，黑色眼罩遮住左眼，右眼在无影灯下泛着冷光。手里捏着一根暗红色的缝合线，针尖在尸体苍白的皮肤上穿行，线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柔光——像是人的头发。
创口边缘整齐，凶器是薄刃刀具，但......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拨开死者的胸腔，内脏有被蛀蚀的痕迹。
显微镜下，组织切片上布满细密的孔洞，像是被某种昆虫啃噬过。
红蝶的痕迹。
电话突然响了。
没有来电显示，只有一串杂音，然后——
......苏红......
电流干扰中，那个声音低沉沙哑，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陆沉舟。
2.
活人与亡魂的生意
白天，诊所接待活人。
我女儿失踪三天了。中年女人攥着手帕，指节发白，昨晚我梦见她......站在戏台上唱《牡丹亭》。
苏红抬起眼，黑色眼罩下的皮肤隐约有油彩流动的痕迹。她没说话，只是推过去一杯茶。
茶水表面，倒映出女人脖颈上缠绕的红线——和那些戏台观众一模一样。
您最近，有没有收到过戏票
女人脸色骤变，从包里摸出一张泛黄的纸片——满月夜，子时，老戏台。
苏红接过戏票的瞬间，指尖传来灼烧般的刺痛。票面上的日期在变化，墨迹扭曲着重组：
三日后
3.
镜中的戏妆
洗手间的镜面蒙着水雾。
苏红擦去雾气，镜中的自己却仍戴着那只黑色眼罩——可她现在明明摘下来了。
更可怕的是，镜中人缓缓勾起唇角，左眼的位置，油彩如活物般蔓延，勾勒出半张悲戚的戏曲脸谱。
你还在等什么镜中的她开口，声音带着戏腔的婉转，满月夜快到了......
苏红一拳砸在镜子上。
玻璃碎裂，但那些裂纹中，每一片碎片都映出不同的脸——苏蝶衣的、陆沉舟的、戏班亡魂的......
最后一块碎片里，陆沉渊举着翡翠扳指，笑容阴冷。
这次，你逃不掉了。
苏红
vs
午夜来电（陆沉舟）
契约......需要......鲜血......电话里的声音断断续续。
你在哪她攥紧话筒，指节发白。
......镜子里......
苏红
vs
失踪者家属
戏票是谁给你的
不、不知道......女人眼神涣散，它突然出现在我女儿的日记本里......
日记本呢
烧了......女人突然抓住苏红的手，但灰烬组成了四个字——赴约或死亡。
苏红
vs
镜中幻象
为什么要抵抗镜中的戏妆苏红轻笑，我们本就是一体的。
不。苏红戴上眼罩，我是法医，不是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