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倒是无所谓，程家实力雄厚，一句话就能打点清楚，甚至不需要说话，旁人自然会退避三舍。

    可上面最近动荡，这次洗牌之后，究竟谁能上去，谁能下来，都未可知，上上下下的人都怕在这个时候出错。

    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

    程家的权势有多遮天蔽日，单看霍翊之提案那边这么久都没动静就知道了。

    一旦程家洗干净了，那么到时候程家可就没这么低调了。

    南城是霍翊之的根基，既然程家摆明了要鸠占鹊巢，势必是一场恶斗。

    比起蒋天枭，自然是程家这个对手更加危险。

    权势永远是硬通货，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可以要一个人的命。

    看完那份资料，黎姝的心忽上忽下。

    “你，打算跟蒋天枭继续合作？”

    霍翊之没回答，而是反问她，“你觉得，我该跟他合作么？”

    黎姝干笑一声，“这样复杂的事情，我哪里知道。”

    “没关系，我来解释给你听。”

    霍翊之的语气平和无波，“现在，程煜跟蒋天枭注定是不死不休，他们两个势均力敌，我跟谁站在一起，就会改变这个局势。”

    “换句话说，你想谁活，想谁死？”

    “我......”

    黎姝哽住。

    她想谁活？

    她虽然放下程煜了，可她对程煜还是有感情的。

    她只想让他过得不痛快，却不想让他死。

    至于蒋天枭......

    只要想到他的名字，她的心尖都会跟着颤颤，那是他留在她身体里的余温。

    黎姝说不出来，也选不出来。

    忽然，她的余光注意到了霍翊之的注视。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看那份资料，而是盯着她的脸，她的表情。

    不对。

    霍翊之问她这个，哪里是真的想问她的意见！

    分明是在试探她对他们两个的态度！

    黎姝定了定神，一头钻进霍翊之怀里，仰着头眼巴巴看他，“霍叔叔，你会不会有危险？”

    “我可不想刚结婚就当寡妇，你可是答应我了要给我花一辈子钱，你不能食言丢下我。”

    黎姝生了一双让人心软的眼睛，尤其是被她眼巴巴的看着的时候，无情也似有情。

    此刻，那双能吸走男人魂魄的眸子里有，且只有他。

    她没有问程煜跟蒋天枭，她只关心他会不会出事。

    或许是休息室的灯光太过晃眼，亦或是方才席间那几杯酒现在才开始发生作用。

    霍翊之竟觉得她的模样，无比的真心。

    他望着她，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的变化，“只要我活着，他们两个谁死，你都不介意么？”

    黎姝顶着那似是能看进她骨髓的压迫注视，非但没避，反而更近的迎上去。

    “对，我只要你活着，我只要你好好的。”

    四目相对，时间流淌。

    直到霍翊之的烟烧到了指间，他才回神，按灭了烟，将她拥入怀中。

    他没有说话。

    但是黎姝却能感觉到，他情绪泛起了波澜。

    上次她只是有所感知，她似乎可以通过另外一种方式掌控霍翊之。

    这次，黎姝似是摸到了门道。

    她知道了该如何掌控男人的心，也知道了该如何伪装自己。

    就在屋内气氛正好时，门被敲响。

    是陈素。

    “霍总，岳小姐让我给您带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