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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娜】

    看着手机上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我沉默了。

    周娜，是我和张扬共同的经纪人。

    也是当初，第一个劝我，将自己呕心沥血的创意，分享给张扬的人。

    她说：林晚，你性格太内向，不适合抛头露面。张扬擅长营销，你们俩是天作之合。你的才华，需要通过他，才能发光。

    我曾经，信了她的话。

    我拿出另一部旧手机，登录了我早已不用的邮箱。

    我翻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三年前，张扬用我的第一份菜单，拿到第一笔天使投资后，我们三个人的邮件往来。

    其中一封不起眼的邮件里，有一张银行转账截图。

    是张扬的私人账户，给周娜的。

    金额，五万。

    备注：【设计咨询费】。

    原来，那不是劝告。

    是交易。

    她把我，卖了一个好价钱。

    我拨通了周娜的电话。

    半小时后，我们在一家高级咖啡厅见了面。

    周娜如今已经是业内知名的金牌经纪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香奈儿套装，姿态优雅，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审视。

    林晚，好久不见。她搅动着咖啡，看你最近在网上闹得天翻地覆，怎么，后悔当初没听我的，跟张扬闹翻了，现在想找我帮忙，重回这个圈子

    我没说话，只是把那张转账截图，推到了她面前。

    周姐，我只是想问问，这笔五万块的‘设计咨询费’，是你什么时候收到的

    她脸上的优雅，瞬间出现了一丝裂痕。

    但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甚至笑了一下。

    不就是一点小钱，过去那么久了，谁还记得。

    是吗我记得很清楚。

    这是张扬用我的菜单，拿到第一笔投资后的第二天，打给你的。

    你当初劝我，说是为了我和他的未来。

    原来，是为你自己的未来。

    周娜放下咖啡杯，身体向后靠在沙发上，彻底不装了。

    林晚，你别太天真了。这个圈子就是这样，你的才华，不通过张扬那种会营销的人，根本一文不值！

    我只是帮你，把它变成了钱，顺便，拿一点我应得的佣金而已！

    你现在不是也拿到三千万了吗说到底，你应该感谢我！

    我看着她理所当然的嘴脸，忽然觉得，一切的言语都很多余。

    因为，审判已经开始了。

    周娜正准备继续她的那套现实论。

    我告诉你，我现在手下带的艺人，签的合同比张扬大多了，下一个项目的估值......

    她说到这里，突然卡住了。

    估值......估......我......

    她发现自己，发不出估值，合同这些和生意有关的词语。

    她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只能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嘶哑的气音。

    她惊恐地摸着自己的脖子，想喝水。

    水......给我水......

    这两个字，她说得无比清晰。

    她又试着说：我的......我的......那笔......

    钱字，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明白了。

    一个靠着合同和项目吃饭的金牌经纪人。

    她的最终审判，就是让她永远地，失去谈论生意的资格。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周娜，看来，你以后，再也谈不成生意了。

    我转身离开，将她留在咖啡厅里，留在她那场赚不到钱的噩梦中。

    我走出咖啡厅，阳光灿烂。

    我感觉身上最后一丝枷锁，也消失了。

    手机，在这时震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