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虞建业抬头看见记者，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爬起来，指着我：“记者同志，你别听旁人乱说！不是医院的问题，都是这个贱丫头害的！”
记者的镜头立刻转向我，聚光灯晃得我眼睛生疼。“这位先生，您说的是怎么回事？这位同学怎么害了病人？”
“她是我大女儿虞以染！” 虞建业往前扑了两步，唾沫星子溅在镜头上，“是她嫉妒妹妹虞暖冬成绩好、受人喜欢，故意把怀孕的黑锅甩给妹妹！昨天还在学校推搡暖冬，把人推倒导致大出血！现在暖冬子宫都没了，这辈子都不能生孩子了，都是她害的！”
葛清荷刚好醒过来，听见这话立刻接茬，连滚带爬地扑到记者面前：“记者同志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这丫头从小就心术不正，我们当初就不该留着她！现在她把妹妹害成这样，还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简直是蛇蝎心肠！”
记者皱着眉打量我，话筒递到我嘴边：“这位同学，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周围的病人和家属都围了过来，指指点点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林可巧立刻挡在我前面：“不是的！他们在撒谎！是虞暖冬自己怀了孕让以染替她顶罪，昨天也是她自己摔倒的，以染根本没推她！”
“你是谁？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葛清荷恶狠狠地瞪着可巧，“我们家的事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插手？赶紧滚！”
“我是她朋友！我亲眼看见的！” 可巧梗着脖子反驳，“而且以染有证据，能证明是虞暖冬自己怀的孕！”
这话一出，虞建业和葛清荷的脸色瞬间变了。葛清荷立刻扑上来想捂可巧的嘴：“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证据？根本没有的事！”
“有没有证据，拿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记者及时拦住葛清荷，目光又转向我，“这位同学，你真的有证据吗？”
我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刚才在救护车和手术室门口的混乱中，我早就悄悄打开了录音，虞建业和葛清荷的污蔑、厉景深的叫嚣，全都录得清清楚楚。
“证据我有。” 我点开录音，葛清荷那句 “让她替你去乡下把孩子生下来，对外就说是她的” 先传了出来，紧接着是虞建业给厉景深钱时的对话：“这是五千块，暖冬明天就去乡下堕胎，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周围瞬间安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诡异起来。虞建业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葛清荷更是吓得浑身发抖：“你…… 你什么时候录的音？你这个小偷！”
“我要是不录下来，现在被冤枉的人就是我。” 我冷笑一声，又点开相册，把虞暖冬的 B 超单照片调了出来，“这是虞暖冬的 B 超单，上面的名字和怀孕周数都清清楚楚，她怀孕四个月，从来不是我。”
记者拿着话筒的手都顿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着镜头说：“现在情况似乎出现了反转，这位同学拿出了录音和照片，证明怀孕的其实是她妹妹虞暖冬……”
“不是的！都是假的！是她伪造的！” 葛清荷尖叫着扑过来抢我的手机，我侧身躲开，她重重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厉景深带着他爸妈冲了进来。厉景深的妈妈王翠兰一进门就嚎啕大哭：“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儿子被人勾引，现在女方出事了还要赖我们！虞建业，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虞建业本来就一肚子火，听见这话立刻炸了：“给你们说法？是你们儿子害了我女儿！我没找你们赔钱就不错了，你们还敢来闹！”
“什么叫我们儿子害了你女儿？” 王翠兰叉着腰，唾沫横飞，“明明是你女儿虞暖冬主动勾我们家景深！当初她跟景深说，只要怀了孩子，我们家就必须娶她，还要给十万彩礼买房子！现在她自己把孩子作没了，子宫也切了，凭什么让我们负责？我看你们就是想讹钱！”
“你放屁！” 葛清荷终于爬起来，扑上去跟王翠兰扭打在一起，“是你们家儿子始乱终弃！拿了我们五千块就想了事，门都没有！”
两个女人撕头发、抓脸，骂声不堪入耳。厉景深和虞建业也动起了手，拳头雨点般落在对方身上。周围的人吓得纷纷后退，记者举着镜头拍得不亦乐乎，嘴里还不停解说：“现在双方家长爆发了激烈冲突，场面十分混乱……”
我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突然觉得无比讽刺。拿出手机点开直播，把镜头对准扭打的人群，标题直接写 “双胞胎妹妹怀孕让姐姐顶罪，双方家长为五千块大打出手”，然后发到了学校的微信群里。
没过几分钟，手机就开始震动，群里的消息刷得飞快。
“我的天！这不是虞暖冬和她姐姐吗？居然是真的！”
“怪不得虞以染一直被骂，原来是替人背锅了！”
“虞暖冬也太恶心了吧，自己怀孕还陷害姐姐！”
“双方家长这吃相也太难看了，五千块就卖女儿？”
直播画面里，厉景深一把推倒虞建业，虞建业撞在墙上，嘴角流出了血。葛清荷见状，抓起旁边的垃圾桶就朝厉景深砸过去，垃圾撒了一地，臭气熏天。
“别打了！再打就报警了！” 护士冲过来想拉开他们，却被厉景深推了个趔趄。
我关掉直播，看着手机里不断上涨的观看人数，心里没有半分波澜。这就是他们在乎的脸面，在利益面前，碎得一文不值。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头发，狠狠把我往墙上撞。“都是你！都是你这个灾星搞出来的事！” 葛清荷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刀子，她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衣架，朝着我身上狠狠抽过来。
衣架是铁的，抽在身上火辣辣地疼。我挣扎着想要躲开，她却越打越狠，嘴里还不停咒骂：“我当初就该把你送走！留着你就是个祸害！暖冬要是毁了，我第一个杀了你！”
林可巧冲过来想拉开她，却被葛清荷一把推开：“你别管！这是我们家的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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