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回 金门寿院阳路短苦 道山陵园关闭永远

百姓购买的商品房的高度局促,遇到天阴和雾霾或者不顺心的事,低矮的房舍就似乎格外压迫人。现在的商品房虽说国家标准是2。80米,但是被许多建筑商钻了政策的空子,为了压低成本,有意压缩高度,加上业主简装,实际高度不过二米六五左右。艾教授估计老板的住房是买地自建的。不足之处是落在闹市。艾椿感到有点晕眩,便直率的对老板旁边的女人说:“能不能把窗子打开一下?”

老板笑说:“我这里按了LG 空气净化器,这是行业领先的家用空气净化器产品,是‘一次性消费’放心产品。我各个房间都有台空气净化器,还有空气质量检测仪,光买这些东西就花去十多万,但这总比得了肺癌之类的绝症,花上几十万也治不好合算。但这东西有臭氧生成,要是窗门关闭久了,容易头疼胸闷。可见凡事两全其美很难啊!”

“有条件的可以喝罐装净水,吃上无毒米面和果蔬,但是难以避开受污染的空气。普天之下,莫非PM2。5。”艾椿感慨。

“我这一生离不开城市,就像许多当官的离不开京城,明知京城空气不好。”

客厅内有个金碧辉煌的神龛,内有站立在莲花宝座上的慈悲观音。神龛两边各有一个精致的镜框,右边是佛门极乐世界,中间端坐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左边是弘一大师李叔同的《开经偈》:

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

我今见闻得受持,须解如来真实义。

字虽非李叔同原作,但楷书写的还可以称之为书法。

主人见艾教授目注神龛,便挪动轮椅,对着神笼:“艾先生,这字是我涂鸦的,这几年两条腿不能动了,手总不能再闲着,每天写写毛笔字,不至于枯坐着。这书法同佛法我觉得是相通的,都讲一个静,静心修炼。我们一家都是佛教徒,我是信奉无上妙法的。”

“看来你是有体会的,心无旁骛,是学习中国书法的要诀。”艾教授的书瘾上来了。

“艾先生,你是书法行家,你给毋士禾毋经理酒店挂的《洗手图》手书的配诗我还记得:‘洁物洗手更洗心,爱国健身尤健德’。句意好,字也写得潇洒。那时候我行动还自由。那时就想有一天能拜您学习书法。不意今日茅舍相逢,甚幸甚幸!”

老板将“幸甚幸甚”说倒了,但老板这一番不酸不甜的热词涌上,艾教授不能不佩服老板是位有心人,竟记得《洗手图》的配联。这样的有心人和记忆力,怕是他发财的本事之一。

“士禾是我的学生,他要我写不能不写。”艾椿谦和地说。

“我同士禾关系也不错,我一直劝他信佛。毋经理这几年不太顺,老婆得精神分裂症,前一阵又陷进一桩命案,加上我行动不便,也久已没有见到他了。”

客厅内的大挂钟已经敲响了十一点,洗婴站起来告辞。

“用过午饭再走。”老板是诚意要留饭,但是洗婴坚辞。

“老板的心意我领了,我想抓紧时间看位朋友,我明天打算就离开这里,陪小姑去北京一家德国公司,小姑想来中国工作。”

“应该说恭敬不如从命,但是你远自德国回到祖国,并不忘抽时间来看我,我能不留顿饭吗?说的过去吗?洗婴你这一回去,还不知何时再到这个地方。艾教授也是不轻易上门的,哪能不对饮几杯老酒?”老板边说便转过身对一旁的中年女人,“你去酒店看下,订几个时鲜菜,让送到家里。昨天朋友送来的大螃蟹蒸煮几只。”

老板笑说:“我们就在家随便吃,倒不是我行动不便,而是家里吃饭说话自在些。”

老板如此诚意,客人只得留下。

这时,进来一位三十多岁的干练女人,老板说:“孟嫂,你回来的正是时候。来了客人,在家吃。菜已经在酒店订了,你煮点饭,把螃蟹蒸出来就行。你父母还好吧?”

“还好。”

“不是明天回来的吗?”

“父母让我早点回来的。”

这个孟嫂,其脸形和身段,艾教授觉得似曾相识燕归来。

“孟嫂是我请的家政,很能干的。说起来还得感谢我的朋友苟经理,是他介绍来的。”

这一说,艾教授的记忆复苏,想起了苟经理的贴身保姆小孟,小孟家姐妹五人,没有兄弟。五朵金花个个能干,但父母还是有遗憾。这孟嫂或许是小孟的妹妹或姐姐,其脸型和生段可以作证,这个遗传大师真是太伟大。

一桌丰富的菜,桌上放四瓶凯西莱茵白葡萄酒。围着吃的只有五人,两男三女。“今天是小范围的家庭便饭,我没有要我的家人和朋友作陪。我们今天喝德国产的葡萄酒,因为洗婴从德国来么。”

洗婴不由得心动,老板是诚意待客。

听老板介绍,艾教授才弄清楚,陪在老板身边的女人是他老婆的姨妹子。至于这姨妹子是否同苟经理身边的小孟有关联,此种诚不必多问。

酒桌上有三种人,一种是沉默型的,始终言语不多,即使喝了很多的酒,也会很沉静。这类人性格大多内向。一种是兴奋型的,沾酒以后,就显得情绪化,话就比较多,但并不张狂。一种是狂人型的,随着酒量上升,便会手舞足滔,夸夸其谈,甚至闹事。这类酒人,性格外向,易怒。丈母娘挑女婿,不妨到酒场上物色,最好挑第二种类型的人。

老板属于第二种类型。他的酒量看来是可以的,但因为中风,有所控制。

酒到一半,老板的话盒子打开:“我糟糠妻给我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八十年代末,我们夫妇开始创业,太忙,就把八岁的女儿送到她外婆家,一岁和三岁的两个儿子,送到我农村的父母家。儿子都是到了上学的时候才接回来,同我们的感情已经疏远,好在长大后能够自立。他们不习惯常回家看看,我也不勉强他们回来。”

“常回家看父母的不一定就是好。我的邻居三个儿子,每星期都带着媳妇孩子或父母家,星期天老两口忙着买菜和蒸煮炒,累得骨头散架。这实际上是啃老。孩子们自立生活,做个守法称职的公民,不给父母添麻烦,即使常年少有回家,也就算是孝顺。我们中国老人对子女的的过度关怀,我以为值得商榷。上星期我有位朋友,嚅嗫着找我借钱,原来他那三十多岁的儿子在外挥霍,欠下近十万债务,逼其卖房还债,老父忙着四处借钱。这种过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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