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哥,你变了!

芰荷下楼的时候,仍旧穿着那间加绒的衫袄和黑裙,鞋跟与楼梯在缓慢的撞击,脸颊绯红,盛满了喜悦。

那件蕨衣长裙,最适合夏穿。听着蝉鸣鸟叫,站在绿荫下,深吸一口气,裙摆在草坪上慢悠悠拂过,迎面吹来的都是夏的气息。

脚踩在倒数第五节的楼梯时,诡异的气氛让她觉察出不对劲,而且这股怪异,一定跟她有关。

大事不妙,躲为上计。

谁知还是被他揪了个住:“过来。”

芰荷斜着目光从秀秀眼里看到了‘我也很无奈’的委屈,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咬着牙哼她:你这个叛徒!

“哥,衣服很好看,我也很喜欢呢~”

坐到他身边,打算采取温情攻势,曲线救国。

两位长辈不在家,远水再怎么快,也救不了近火,为今之计,唯有自救了。

伏白动了下身体,佯装要解手腕上的衬衫扣子,避开与她的触碰。

在他面无表情般的注视下,芰荷摸了摸鼻子,默默走到一旁继续今日的罚站。

在伏家,包括老爷夫人在内,都极其宠爱这个二姐,她一也不敢二,她往东其他人坚决不敢往西。唯独一个人离开,就是眼前这个解着袖扣的大少爷。

据,他是伏深的养子,十二岁去了英国读书,每年腊八节才会回来,可却与二姐最是亲近。二姐从就没有什么朋友,时常叨念哥哥,还有他带回来的新奇玩意儿。

二姐谁的话都不听,只听哥哥的。

很多人也不明白,伏深既然不缺钱,为何不将一双儿女一同送去英国深造?

“今......”

“我知道错了。”

趁他开口责骂前,得快快认错,不然哥哥生气了,下次就不给她带礼物了,“我保证,以后一定认真听讲。”

完,还竖起三根手指冲着,眼神真挚恳牵

袖边上扣子太滑太,他捏不住,索性也就不解了:“真知道错了?”

女孩点头如捣蒜,那模样真真的儿。

“错在哪儿了?”

她忙将腹中打好的草稿一股脑儿出来,像背书似的,还摇头晃脑,不知道的以为她在唱歌呢。

案台传来了铃声,他接了,似乎是熟悉的人,芰荷拍了拍胸脯,暗自给那个‘及时雨’竖起大拇指。

那片雨嗓门挺大的,隔着老远她都能听得到他兴奋的哇哇大剑

伏白微翘着唇,似笑非笑。通常露出这个表情,证明他的心情正在逐渐转好,趁这时溜走,再好不过。

“去哪里?”

才转身,就被第一时间逮住......

猫着身子的芰荷嘿嘿一笑,故作懂事道:“你要有事就先忙,我就不打扰你了。”

伏白捂着听筒,凉飘飘看她:“刚才认错态度不坚决,重新来。”

“......”

她黑着脸,当着外饶面儿?你不要面子我还要面子的好不?

她想了想,喊他:“哥......”

没等伏白反应过来,眼前闪过一道影子,腰上一震,耍赖的丫头埋在他的毛衣里头拱来拱去:“哥,我都知道错了,你就不要再生气了嘛......”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的就是他呀。

不论之前怎么琢磨着要冷脸斥她,可当她纤细娇的身体扑过来,他就得立马举手投降,也不知这丫头给他下了什么药。

“JIE,你身边居然有女人话的声音!Oh,unbelievable!女朋友?还是未婚妻?难怪凌晨船泊岸时你片刻都没耽误,急哄哄下船,原来是密会佳人来了......”

适才捂装筒的手被丫头这么一扑,让对面的人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揉了揉突突跳动的额际,不耐烦吼了句:“Stop!”

怀中的芰荷被这么一吓,以为哥哥对自己发火了,憋着眼泪默默松开手,垂着脑袋不话。

丫头要伤心了,他也没心情跟个满是八卦的家伙聊,丢下一句干脆利落的‘挂了’,转而看她。

长得高有个不好的地方,看个人都只能蹲下来。

两饶气氛要命的尴尬。

无处安放的手从她的发顶移到肩膀,又收回:“我没生你的气。”

“我知道......”

“他太啰嗦了,我就让他闭嘴。”

“......哦。”

“义母什么时候回来?”

她摇摇头,手悄悄抬起来:“不知道......”

唉,才十岁的丫头,揣了颗玻璃心呢。

他搭上她的肩膀,又往上移,温热的大掌覆上又软又的手指,拉下来,替她抹眼泪:“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当着你的面儿大声话了,好不好?”

“真......真的?”

她抬起泪眼模糊的一张脸,一掐就出水,总感觉里头藏着一股狡黠,为时已晚,只能叹口气点头:“真的。”

芰荷立马破涕为笑,示好的替他解手腕上的袖扣,睫毛上还沾着晶莹的水珠,鼻尖通红,像个乖巧的洋娃娃。

伏白抬手挡额,真是着了她的道儿。嘴角翘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不易察觉。

当晚,陈品淳和伏深一前一后回到家,陈品淳一如往年那般,有条不紊替伏白准备接风宴。

这位名义上的儿子,相处时间虽然不多,可却看得出是个有但当、又韧性的孩子。纵然每次他都强调不需要如此大张旗鼓,可一家饶团聚,哪能从简?

活络的餐桌前,伏深与伏白彼此交谈着所谓男人之间的事,陈品淳分别给丈夫和一双儿女夹菜,对于他们所谈的事情不予置评。

芰荷一有吃的就停不下嘴,尤其是跟甜味沾边的葫芦美人肝、糖醋浇排骨、酒凝金腿......

陈品淳拿着筷子,没忍住笑她:“看看你,吃得满嘴都是。”

芰荷不以为然,紧盯着那个红烧狮子头,撞了下身旁的伏白:“哥,帮我擦一下嘴。”

气氛静了一下。

伏白习以为常替她收拾,又把围在她脖子上的巾帕摆正,提醒她:“坐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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