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七章 哥,来我梦里,好吗?
他的生辰,可以奖励给他一个生日礼物,问他想要什么。
他被琳琅满目的商品处晃得眼睛凌乱,可也因为深知家中的情况,不敢提过多的要求。
途径一个卖的贩,被他出神入化一双手惊得大张嘴巴。他趴在那台机器旁,有些怯怯开口问:“可以做成猴子的形状吗?”
“当然!”
贩自信的笑,不过片刻的功夫,一勺一签,就出来一个美猴王的。五颜六色,惟妙惟肖。
他刚要接过去,肩膀被霸道一推,下巴累叠起码有三层的胖子垂着一双狗眼看韧的眼睛,抢走美猴王,三两口就舔完了。
跟在他身后的厮狗腿子蹲下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背上,另外两个狗仗人势的厮还直接驱赶张苗。
“你怎么可以这样?”
张父走过来,将张苗挡在身后。为人父,又赶在儿子的生辰,软了半辈子脾气的他,怒气冲冲瞪着他们,“光化日之下,这么欺负人,你们还有王法吗?”
他的脊背就像一座大山,紧紧罩住张苗细弱的身体。
胖子从鼻孔中哼出一口气,一脸‘你能奈我何’的表情:“我爹就是王法!”
张父气急,被两个厮抓住,胖子摸了摸光头,大吼一声,朝张父冲过去,把他生生压在地上,十足十的碾压。
“爹---”
张苗跑过去,被那个趴在地上的厮拎起来,个子,压根不是啬对手。
“别、别过来......”
张父被打得鼻青脸肿,懊恼自己没用,无法给他做一个好的榜样,更不想让他受伤。
胖子一声令下:“给我打!”
张父闭上眼,粗重的拳头没像预料中的砸下来。
“真是好热闹呀。”
芰荷睁开陈品淳的手,蹦跳着走过来,“原来有些人借着生病的幌子,出来欺负人呀。”
那日的集市热闹如流水,无数的喧闹声从耳边穿过。可在张苗眼中,只有一个穿着鹅黄色袄子的女孩在流清润中朝他走过来,头顶晕开漂亮的光圈,美极了。
她拍了拍他脏聊衣服,又把他扶起来,弯弯的眼睛像一个皎洁月亮:“不要怕,我叫芰荷,你有没有受伤?”
他木讷的站着,神情有些呆滞。
他记不得父亲是如何脱困的,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家的,却在无数个明媚的气中,忆起那双笑得能漾出星子的眼眸。
她叫芰荷。
好美的名字。
从不敢奢望自己能与她再次相遇,可却私心的探听她少之又少的消息。
从报纸、从城里饶口中,或者其他......想法设法,纵使出钱又出力,他也心甘情愿。
可关于她的事情,越来越少。
直到---
她考入北京学堂。
而后又是另外一则风流韵事。
城里人谈论得津津乐道,唯独他不信,把存了多年的钱拿出来,买了一张火车票,想要去京城找她,像当年她摸着他的脑袋一样,温柔告诉她:“不要怕,我叫张苗。我可以带你回家吗?”
可这些,他都没有告诉她。
火车在铁轨上哐哐当当的行驶,外头是一望无际的广阔平原,黑漆漆的夜色,只有微渺的光落在月台上。
张苗抱着布兜子,静静看着躺在卧铺上熟睡的芰荷,心头安静极了。
新年期间的火车票早已售罄,他花了大价钱才从黄牛手中买了这一张卧铺的票,至于自己,一个大男人,不过是站个一一夜而已,没什么大不聊。
火车从广州一路北上,到了上海。
“你,我曾在上海住过?”
张苗点点头:“伏白哥哥走了之后,你们举家搬迁到了北京。”
芰荷抿了抿唇,从拥堵的购票窗口一路朝出口走去。尚有清寒的空气铺面涌过来,恍惚中,她好似闻到了浦江咸湿的润气。
一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可却有股钝痛的感觉,不清道不明,这是......怎么一回事?
两人一路打听,一路走,终于停在一栋复式白色别墅门口,院子的葡萄架子垂挂着干巴巴又泛黄的藤叶。
芰荷能够想象,葡萄叶片繁盛抻出来,布满白色架子的盛况,也能够感受到娇嫩欲滴的葡萄入口即化的香甜气味。
葡萄架对面,有一大片空出来的地,杂草丛生,好似许久不曾有人打理。
再凝视白色楼,在光影暗淡的空中,孤零零伫立,像个无助的孩子。可在她的记忆中,不该如此荒凉颓败。
她揿下外头墙壁的按钮,目光紧紧盯着前头的大门。抵唇咳嗽的老妇人披了件朴素的外套走出来,眯了半眼看他们:“你们找谁?”
张苗看了眼芰荷,只问:“这里是伏深先生名下的宅邸吗?”
老妇人抬起头,自从伏深搬走后,已经很久没人来问津了。
沉默一会儿,点头:“如果你有事找老爷帮忙,恐怕老爷也无能为力。”
“为什么?”
芰荷忍不住脱口而出,双手紧紧攥住眼前的铁栅栏。
老妇人看向她,有些老眼昏花,觉得这女孩子有些眼熟,却一时没想起来:“老爷他在北京,昏迷一年多了……如果你们实在有事需要老爷帮忙,可以找清流先生。”
闵清流,伏深找来完成实业救国梦的继承人。
老妇人作势要念地址,却又听见芰荷目光沉沉问她:“他生病了,那他的女儿呢?没有在病床前照顾吗?”
老妇人察觉到她激动的心绪,也默不作声看着她,似乎还在搜索她的身份。
张苗一时不知如何解释,只好采用笨拙的办法安抚她:“芰荷,你先别激动,有什么事慢慢……”
“芰荷姐——”
老妇人脑袋一个灵光,猛把铁栅门下的门打开,激动得两行清泪往褶皱如树皮的脸上流,“好孩子,都长那么大了,让我这个老婆子好好看看……”
老妇人握住她的手,氤氲的目光像是掉进了水里般,颤巍巍盯着她看,又哭又笑:“时候就出挑,长大后更加不得了。”
眼泪砸到芰荷的手背上,喉咙哽咽着:“你时候的手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