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 生疑怨沧琼一冲分道 沐暖流之篱落雨生情
了你!’我才是‘徒增伤悲,徒添笑料!’你当我是公报私仇的宵小之徒?你当我钟鹛仙姝沧竹琼是何等鄙薄?”一冲见沧竹琼动怒,忙不迭言语错乱解释道:“不是!沧琼!你别见怪!我果真不是那等恶意,我只是……”沧竹琼依旧气愤填胸,失望伤心,丢下一句:“不听忠良言,早晚毁身祸!谁真谁假,终有分晓!”说完,她扭过头,召唤踏水凫,忽悠踩云飞去。“沧琼!沧琼……”急得一冲在地面上跟着云朵追跑一程又一程,呼喊不停。沧竹琼只是不回头,消失于天际。
沧竹琼于云端黯然神伤,茫然若失,哀哀自语:“或许,眉梢是我今生唯一艳羡!她能得一冲百般无止限的宠溺、怜爱、包容,能得他形影不离陪伴、全心全意信任和守护!我却只有屡番被错怪、被质疑!从他被师父赶出钟鹛,他便迁怒于我;到那日百合堂上,他不分青红皂白羞辱我;再到今日,他全全为眉梢辩护,不听我良言,反质疑我!可见,我对他的那片情,连份信任都没能换得!”此时,天空飘起细雨,沧竹琼不由得伴着雨花,落下伤心泪。
踏水凫见状,问道:“沧琼,你从前不会轻易哭泣,今日却是为何?”沧竹琼长叹道:“一场冷雨一场凉,一阵云散一阵伤!人心又何尝不是?番番次次,受的委屈多了,落的清泪多了,心就寒了!”踏水凫又问道:“你对一冲生怨了?你们为何不同行?”沧竹琼拭泪苦笑道:“这时空旅途,谁和谁,有时同顺路,有时分道行,哪里讨个‘永不分开’?”踏水凫叹道:“沧琼!自我跟了你,便见你终日为他人忙碌,为他人辛苦,劳身焦思,无心自顾!你不如跟箬竹师父讨个假,为自己活一回,别再辛苦别再累!”沧竹琼心头一酸,说道:“宿命既定,安敢告劳?踏水凫!其实,我不辛苦,只是心苦,不因辛苦而心苦,却因心苦才辛苦!辛苦易忍,心苦难熬!”踏水凫叹道:“若想不心苦,除非无心!”沧竹琼苦笑道:“可是无心怎能活?”踏水凫再叹道:“沧琼,不能无心,只能强大!”沧竹琼苦笑问:“可是,究竟要怎样强大,才称得上真正强大?”踏水凫再道:“你可知,最强大生得什么模样?沧琼,你听我说,那是平静的样子!爱恨织聚于前,眼不红,气不急,心不乱,淡淡一笑,安置安然!”沧竹琼长吁道:“要修成那等境界,得要多少个轮回蜕变?”踏水凫笑道:“沧琼!苍天若有情,不负真心人!”沧竹琼微微舒怀,笑道:“踏水凫!我们去‘你有我有’典当铺!”
却说一冲,悻悻走回头,苦思苦笑苦自嘲:“你又飞去,如风如云,远远幻去,不容我抓得一缕真实!每一次盼来盼去盼重逢,然重逢之后,总是相聚短短、不欢而散!有缘分相遇,没缘分相知,相爱,相守,倒不如从来就无缘陌路更好!”他返回溪水边。“果子何在?”雪团飞过来问道。一冲不答。“怎么少了一位?那仙姝何在?”涟漪见一冲面色暗沉、情绪低落,阴声阴调凑上来问道。常奇亦问:“一冲!发生什么事了?我师父何在?”一冲并不答言,低头拖拽着索心劈魂枪,只顾憋屈自思:“我不过无心之失,你却扭头就飞!你是仙姝,你了不得,想腾云驾雾随意,想隐身瞬移凭心,想来就来,说走便走,来去不拘,收放自如,全不顾我一冲如何感受!我纵言语不当,有些微过错,你也不该这般轻易就舍了我!我一冲原是由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我在你看来,只是可有可无、任意可丢可弃的!你一回回舍我弃我,终究是我在你心中,毫无斤两!”
可叹情爱之事,总教人疑神疑鬼,捉摸不定!纵是天神、仙姝,一经情起,亦手足无措,不知何从!满腔情真意切埋心底,难讲难叙;又是欲近方乱,疏远生怨;到头来,缘尽时,无限遗憾!只望时空之有情过客,早令贞情珍爱真心吐,莫教疑心移恋空遗恨!
说他一冲闷坐在溪石上,苦叹自沉思。涟漪见事有不谐,凑过来讥笑道:“呦呦!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一对神仙眷侣,因何就一瞬间闹了怨怼?仙姝何在,莫不是飞天了,撇下你这凡人,自顾去紫宫贝府悠哉?说好的要陪你一程呢?我看她分明就是笑里藏凶、口蜜腹剑、两面三刀、佛口蛇心!”一冲听这番风凉恶语,怒而又叹道:“我本已是伤心人,你又何须再补刀?眉梢,你果真够了!”涟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又道:“好了,好了!一冲!沧竹琼本就与你我殊途,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又何必强求?用师父的话说,‘莫要执着!’她且走她的,咱们寻找白蟒真凶要紧,去西兑神皋,天涯路宽,各取其便,岂不甚好?”一冲听见涟漪又提“白蟒”二字,这时才抛开对沧竹琼的抱怨,静下心来思索:“眉梢又提白蟒,莫非真如沧琼所言?”他看着涟漪,猛地忆起一些事来。
一冲绰枪起身,说道:“雪团,跟我来!”雪团不知何故,也不多问,跟着飞去。一冲匆匆奔跑,跑到涟漪与常奇听不见的地方,问道:“雪团,你还记得你当初跟我说过什么?”雪团怔怔问道:“说什么?”一冲问道:“那日,你告诉我虞契有难,你说的是‘一条巨长乌蚺趁夜来袭’,是也不是?”雪团这才明白,道:“原来你问这个!但眉梢说的是……”一冲打断道:“雪团,你先别理会眉梢之言!我只问你,你看到的,有多少长短,纹理如何?”雪团答:“那贼物长大,足有二十个眉梢不止,纹理却丝毫难辨,在黑夜中乌糊一条,袭击我白羽巢穴,想来后怕!”一冲看着雪团,再问道:“嗓音如何?”雪团努力回忆道:“并未听见他言语,但是,雪团觉得,那贼物与常奇原身却有些不同,倒像眉梢!”一冲急道:“细细说来!”雪团答:“雪团虽也不能细分清蛇、蚺、蟒之类,但觉得常奇的头稍圆,而眉梢的头稍扁。那夜来袭的贼物,其首轮廓更似眉梢那般稍扁。然因是黑夜,雪团又不能十分肯定。”一冲听到这里,心里无数个“沧琼或许是对的”之感慨发出,他又问道:“那凶手与常奇相比,大小如何?”雪团道:“有七八个常奇不止!”一冲点头道:“常奇的身形约过眉梢的三倍,这么看来,对于凶手的体型,你应该是记得不差多少!那么气味呢?你们白羽玄鸟最是嗅觉灵敏!”雪团道:“气味我断不会识错,但能再遇上,一定分辨得出!”一冲严肃点头。雪团不解,问道:“一冲,你为何突然问我这些?”一冲看着雪团懵懂无邪的眼睛,叮嘱道:“雪团!这番谈话,你不可以告诉其他者,包括眉梢和常奇!”雪团心惊,点点头。一冲抬头,见那高树上结有半红的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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