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长街挤满花灯时，苍妩正踮脚往周彦辰发间插糖画。</p>
后者垂着头看她，苍妩眼底的笑意温柔得几乎要溢出来，仿佛周彦辰才是他的命定良缘。</p>
我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并肩而立的身影，袖中的手缓缓攥紧。</p>
那面藏在紫檀匣中的前尘镜好似又在眼前浮现，镜中的苍妩攥着青玉坠，低声啜泣：</p>
“彦辰......你可知我并不爱他，我想嫁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你而已。”</p>
这一路上，苍妩都在周彦辰身侧忙前忙后。</p>
一直到了河边，才想起一旁跟着个我。</p>
河灯顺着水流缓缓飘远，苍妩靠在我肩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我的袖口。</p>
她的呼吸轻轻拂过我的颈侧，带着几分酒意：</p>
“夫君，等北境叛乱平息，我们便去东海住一段日子，可好？”</p>
我低头看她，她闭着眼，眉间血痣在灯影下泛着微光。</p>
我算了算自己离开的日子，明知不可行但还是应下。</p>
反正给了希望又让人失望的事，苍妩也对我做过不止一次了，我不过礼尚往来而已。</p>
“阿妩！”</p>
周彦辰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带着几分急促。</p>
苍妩猛地睁开眼，从我肩上直起身子：“彦辰？”</p>
周彦辰提着那盏鲛人泪灯，脸色有些苍白：</p>
“我突然心口疼，怕是旧伤发作了......”</p>
苍妩立刻松开我的手，快步走到他身边，指尖搭上他的脉搏：</p>
“怎么会突然发作？今日不是已经服过药了吗？”</p>
周彦辰顺势靠在她肩上，声音虚弱：</p>
“许是方才吹了风，有些受寒。”</p>
苍妩皱眉，转头看向我，眼底带着几分歉意：</p>
“夫君，彦辰旧伤复发，我得先送他回去。你......”</p>
“无妨。”我打断她的话，声音平静，“你去吧。”</p>
她点点头，扶着周彦辰转身离去。</p>
周彦辰回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p>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p>
“君上，”侍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二公主吩咐，让您先回魔界。”</p>
我转身看她，侍女低着头，声音恭敬：“二公主说，等周公子好些了，她再陪您去东海。”</p>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p>
回到魔界时，寝殿内一片寂静。</p>
我看着自己双臂已经隐约浮现的龙鳞光泽，调动周身真气又将这些显而易见的特征压了下去。</p>
“苍妩，你和周彦辰对我所做的事，每一笔我都记着。不日之后，我一定要你们加倍偿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