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外走进两个男人。</p>
一个穿着浅色卫衣，水洗白牛仔裤，头发是浅浅的金色，还是卷毛，配上他一张精致的娃娃脸，显得很嫩，像个男大学生。</p>
另一个穿着深色风衣，黑发黑眸，肤色苍白，修长脖颈上挂着一根银链，末端是一个十字架吊坠，气质很阴郁。</p>
前者是温少虞，珠宝集团继承人，目前身价最高的珠宝设计师。</p>
后者是江陆，出身调香世家，他自己也是享誉全球的天才调香师。</p>
温少虞冲裴商叫了声哥，四处看了看，没看到传说中的人鱼，只看到一个空的培养箱。</p>
“人鱼呢？”</p>
裴商慢条斯理摘下手套，淡道：“没抓到。”</p>
温少虞：“……”</p>
他抓抓头发：“不是啊哥，没抓到你还让我们看？”</p>
裴商看他一眼，语气波澜不惊：“我只让你们过来，没说有人鱼。”</p>
温少虞：“……”</p>
“行吧，那我回去了，晚上还得陪珍珍姐吃饭呢，我订了一家超棒的餐厅，还有玫瑰花和无人机表演，你们别太嫉妒我哦！”</p>
沈珍珍，人如其名，海城沈家的掌上明珠，也是原文女主。</p>
四个男人都是她的裙下臣，为她争风吃醋，斗得头破血流。</p>
目前来看，温少虞似乎是最讨她欢心的人，连烛光晚餐都约上了。</p>
不过裴商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只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腕表，似乎在确认时间。</p>
温少虞收回视线，又去看江陆，这位爷在实验室里看来看去，好像在找东西，显然没听见他刚刚说了什么。</p>
没得到想要的反应，温少虞撇撇嘴，有点意兴阑珊。</p>
他勾住江陆的肩膀，懒洋洋道：“没意思，走吧。”</p>
“等一下。”</p>
江陆开口了，他的声音跟他的外貌很相符，是那种低沉的、略微沙哑的声线，听起来凉飕飕的。</p>
他深吸一口气，往实验室里面走去。</p>
温少虞：“你做什么？”</p>
“有香味。”</p>
江陆头也不回，沿着那一排存放实验器具的柜子挨个嗅过去。</p>
温少虞闻了闻，似乎是有点香，但再仔细一闻又没了，他忍不住嗤了声：</p>
“狗鼻子。”</p>
裴商看着江陆的动作，眉心微不可察地一蹙。</p>
藏在最里头柜子里的越绫紧紧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丝一毫声音，但那香味还是源源不断从她身上散发出来。</p>
这是小人鱼天生就带在身上的味道，平时淡到几乎闻不出来，但只要她紧张、恐惧或是受伤的时候，就会变得特别明显。</p>
原文中，江陆就发了疯地喜欢她身上的味道。</p>
在没有人的时候，他像条疯狗一样把她按在地上、床上，又或是其他地方，翻来覆去地嗅闻。</p>
他甚至用尽各种手段逼迫原主，让她没日没夜处于恐惧当中，每一秒都散发出这种香味。</p>
但那还是不够。</p>
后来他索性放干小人鱼的血，用血来调香，只为送给沈珍珍最独一无二的味道。</p>
越绫想象了一下自己被抽干血的模样，心肝儿都狂颤，她缩成小小一团，藏进柜子最深处。</p>
越往里面，香味越重。</p>
江陆心跳飞快，一路找过去，因为太过急迫，他甚至打翻了好几管试剂。</p>
裴商的眉心越拧越重。</p>
终于，在快要搜到最后一个柜子的时候，裴商开了口。</p>
“够了。”</p>
冷淡的语气，带着警告。</p>
江陆犹豫了一下，但那香味就在眼前，只要打开柜子就能看到。</p>
或者，就能把人抓到。</p>
江陆咬了咬牙，扬手就要打开柜子。</p>
越绫几乎都要绝望了，犹豫要不要在自己被抽干血之前，她先咬舌自尽，反正不能让变态得逞。</p>
可柜门没有被打开。</p>
裴商一手扼住了江陆的衣领，冷着脸把他重重一推。</p>
江陆踉跄几步，撞倒了一堆东西。</p>
裴商拿出酒精喷了一下手心，冷道：“滚。”</p>
江陆没动，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个没能打开的柜子，神情隐忍而微微癫狂。</p>
眼见裴商脸色越来越淡，温少虞“啧”了一声，也不看戏了，上前拉走江陆。</p>
“得了，走吧，没看到裴哥生气了吗？”</p>
江陆人都走到门外了，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p>
在实验室的金属门彻底合拢之前，他看到裴商打开柜子，从里面抱出一个人。</p>
江陆瞳孔骤缩。</p>
越绫死里逃生，软脚虾一样被裴商抱着，往实验台上一放。</p>
他两只手撑在越绫身体两侧，鼻翼间充满她身上的香味，勾着他的理智，来回摇晃。</p>
裴商居高临下看着小人鱼苍白的嫩脸蛋，伸手拍了拍，问：</p>
“你认识江陆？”</p>
越绫：“不。”</p>
“那你躲他？他像狗一样找你，为什么？”</p>
他声音冷冷的，脸也冷淡，眼镜不知何时被他戴了回去，折射出不近人情的冷光。</p>
越绫有点害怕，眼神闪躲：“我不知道。”</p>
裴商没说话，只是从一旁的盘子里挑挑拣拣，拿出一管试剂，连接针头。</p>
越绫心一慌，当机立断抱住裴商，两条嫩藕似的手臂挂在他脖子上，脸蛋贴着他锁骨，把他衬衫扣子蹭开了一颗。</p>
“我怕他，因为他……他长得丑！我不喜欢丑的！”</p>
越绫说谎话还不太熟练，磕磕绊绊的，显得可怜巴巴。</p>
“是吗？”</p>
裴商手上还拿着那根注射器，夹烟一样用两根手指夹住，看了一眼挂在他身上的越绫。</p>
她这个姿势抱他有点费劲，两条刚幻化出来的腿生涩又乖巧地并在一起，膝盖抵着他的大腿。</p>
裴商用那只空着的手分开越绫的腿，往前站了一点，在她双腿之间。</p>
这个距离下，只要他稍微低一点头，就能吻到她柔软的发顶。</p>
裴商问：“那你觉得谁好看？”</p>
越绫就算是只蠢鱼，那她也知道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是什么。</p>
她咬了咬唇，有些不太情愿地给出回答：“你。”</p>
才怪。</p>
越绫在心里偷偷否定。</p>
他才不是最好看的，是最坏的还差不多。</p>
裴商：“再说一遍。”</p>
越绫认命地又回答一次：“你好看。”</p>
裴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p>
或许因为常年生活在深海里，她的头发有种微凉的莹润感，比上好的绸缎手感还要好。</p>
裴商摸了一会儿，问：“我叫什么？”</p>
越绫假装回忆了一下，然后小声说：“裴商。”</p>
狠毒的裴，狠毒的商。</p>
狠毒的裴商。</p>
“嗯。”</p>
裴商拿起一缕头发，轻轻嗅了嗅，道：“再说一遍，谁好看？”</p>
越绫心里翻白眼，表面还乖乖巧巧的。</p>
“你好看，裴商好看。”</p>
裴商放下了注射器。</p>
越绫刚松出一口气，就被男人打横抱了起来。</p>
她扑腾了两下不太适应的双腿，显然十分抗拒回到培养箱。</p>
裴商停下来：“不想回去？”</p>
“嗯。”</p>
“给我一个理由。”</p>
“……”</p>
越绫哪能想出什么理由，她还是条幼年小鱼呢，智商低得很。</p>
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倒是把裴商的衬衫扣子揪掉了一颗，白皙的皮肤一闪而过。</p>
裴商：“理由通过。”</p>
越绫：“？”</p>
怎么就通过了？</p>
她明明还没有编好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