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
余光瞥见左边还有一道端坐的人影,她回头,揶揄地挑了下眉。
“什么情况?”
“我给我们家雇了一个仆人,”梁小慵艰难地把自己从她的胸口拯救出来,“你有事,随便使唤。”
“仆人?”陈鹿溪笑眯眯,“小年轻玩得还挺花,又是医生又是主仆的――我就不加入了哈,最近不喜欢3P。”
梁小慵立即打她,“别胡说。”
余光飞速向丁兰时那一边扫上一眼,他静静地垂眼吃饭,并没有参与她们对话的打算。
她心下松一口气,“吃饭吗?”
“你做的?”
“不是,”她指,“他。”
“那不吃了,”陈鹿溪站起身,“给你的爱心晚餐我怎么配享用呢?”
梁小慵把她赶回房间了。
一个插曲,她匆匆扒干净碗底的米粒,拎起包回到房间,打开文献笔记。
丁兰时没有进来。
反倒,在她中途放松的时候,听见他与陈鹿溪的说话声。
好奇心驱使,不待她出去探看,丁兰时先走进来。
他刚洗过澡,发梢微湿。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没什么。”
他自如地躺在她的床上,拉过被子。
梁小慵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短短几个小时,他便一改态度,还直接上她的床?
“你干什么,”领地意识爆发,她气冲冲地拽他,“给我下来――下来!”
丁兰时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狭长的一双眼,里面流淌着松脂色温暖的光泽。
“我在给你暖床,主人。”-
33你过来
被子虚虚地搭过腰,丁兰时形容松散地躺在床沿,狭长的眼微眯,头顶的吊灯便如一轮水月,静谧地盛在他眼中。
梁小慵被波光一晃,视线不自主与他汇聚,几个呼吸后,猝然回神。
“谁要你暖――暖床?”两个字别扭地在舌尖打绕,她拽住他的胳膊,奋力向外,“你给我下去,下……”她拉不动,反倒自己气喘吁吁。丁兰时侧脸看她,顿时,生出颜面扫地的感觉,两脚愤怒地跺了跺,“……哎呀,下去!”
“好的,主人。”
等待一通脾气在他的手腕又拖又挠地发完。
视线中央,她的脸可爱得涨红,胸口起伏不定,他不再逗她,慢慢开口。
啊。
好像更生气了。
梁小慵踢了他一脚,正中小腿前骨。丁兰时低哼一声,气音夹笑。
这叫他时时想起以前,她足够的娇蛮任性,情绪都写在脸上。
他情愿她这样。
“笑什么笑,”她莫名,“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也不许随便上我的床。”
“好。”
丁兰时把门带上。
无头苍蝇似的,梁小慵在卧室里转了两周,无心再看笔记,抱起睡衣,洗漱。
浴室里水汽未散,略闷,她打开排风扇,在嗡嗡作响的声音里,现在原地,呼吸被潮湿的薄荷气息濡染。
这不是她的沐浴乳。梁小慵向洗漱架看去,惯用的白色瓶子边上,并排倚着一只绿色瓶子。
她噘了下嘴,在踏入浴室前,把它到了外面的窗台上。
-
洗完澡,她顶着毛巾出来。
洗衣机在阳台,不可避免地走过客厅,丁兰时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脑。脚步声走近,余光中,他抬起头,梁小慵偏偏不看他,装作视若无睹地推开阳台的门。
下一刻,身后跟上另一道脚步声。
梁小慵把衣服塞进洗衣机,半躬身,低头调整模式。
一件衣服罩了下来。
她疑惑地挥开:“好热。”
“走光了。”他平静地说。
“哪里――”她皱着脸回头,顷刻站直了。睡裙不长不短,一弯腰,里头粉色的蕾丝花边便翘了出来。
她咬了咬嘴唇,“流氓。”
“哦,”他说,“以后不提醒了。”
梁小慵给了他一拳。
“西西过几天走了,客房空出来,你到时候可以去住。”他们回到屋内,“这几天,你先睡客厅。”
丁兰时嘴唇动了动,没有反驳。
梁小慵满意于他对自己的身份认知,脚步轻快地回到卧室,吹干头发,再看了一会笔记,便揿灯睡觉。
灯光消湮,卧室阒寂。
她躺在床上,看向天花板,思绪只往门外飘了一圈,无由来开始胡思乱想。
床底有鬼,衣柜有人,墙壁藏着尸体……
平时无暇去想,学习与生活填充她的精力,几乎倒头就睡。
但这段时间有丁兰时的介入,时间似乎富余了不少。她紧闭双眼,极力挥去那些恐怖的臆想。
可恨想象力太过于丰沛。
她越发害怕,最后,一骨碌爬起来,趿着拖鞋小跑出去。
“丁兰时。”
“嗯?”他从电脑面前抬起头。
她指挥:“过来。”
34火焰沼
客厅左侧是走廊。
此刻,拐角处,一截白生生的小腿向前,有一搭没一搭踢着空气。
丁兰时:“怎么了?”
“你过来。”梁小慵只是重复。
他站起身,走向她。听见脚步声,她立时转身回到房间,关上门,钻进被窝里。
脚步声在门边停下,片刻,被推开狭窄的一条缝。客厅里的灯光,顺势冲衍进黑暗,在蜷成一团的被子上逐渐变淡。
“我进来了。”
“站住。”
门才阖上,光还未消散,视线趋于短暂目盲的状态。
丁兰时的脚步一停。
“你就站在那里。”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丁兰时停下抬脚的动作,而后,只有粉色的被子踢动几下,不再等到后续。他眉心微压,不得不开始思索这句的深意。
“我可以坐下吗?”他问。
“……嗯。”
他便坐在了墙角的懒人沙发上。绵软的填充物下陷,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他的视力很好,即便在暗处,也看得很清楚。无事可做,他开始盯着床上裹起来的一团――她背对着,后脑被卡比玩偶挡住,看不见。
“你能不要一直看我吗?”
被子里头倏地翻动一下。
梁小慵有些许夜盲,感觉灵敏。那道视线如芒在背,让她更加害怕,总疑心他要变成厉鬼,垂着舌头吓她。
“怎么了?”
“有点吓人。”
“吓人?”
她没回答,倏地从床上坐起来,确认似的看了他一眼,才放心地躺下。
丁兰时直起身,走到她的床沿。
“干什么?”她嘀咕。
“让你看得更清楚一些。”
“知道我在看什么吗就过来,”细白的手从被子底下伸出,推了推他,“走开走开。”
“在看什么?”
她有点困了,“看鬼。”
“你害怕?”他立时明白了。
以前与她待在一处,也偶尔听她提起凭空生出的可怕的臆想,诸如最后一格的厕所顶上有鬼之类的怪谈。
她怕鬼,从前都是紧紧地挨着他,一惊一乍,而现在――
梁小慵朝床的另一头挪,“不怕。”
“那我走了。”他看向她。
“哎――”她着急,手臂撑起来,又觉得动作太急,出声辩解,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语气,“……你是我的仆人,凭什么走?”
他似乎正等这句话,眼尾稍按,即便在漆森的夜里,瞳孔的微光也清晰可辨是笑。
“我该怎么为您分忧,”他低声,“主人?”
黑色天生模糊不清,世界上的一切,在黑暗里都会被同化,言语、称呼,都不例外。主人是一个尊称,在午夜的映衬下,变味、腐化,像从沼泽地里拣出来的字眼,暗昧潮湿,叫人后颈发麻。
梁小慵僵在被子里。
她察觉到自己也深陷泥沼,水液下流。渴望的生理反应,缩藏在最里面,即便是再精密的性爱玩具都抵不过他此时的两个字,轻易地,拽住无形的细线,啪嗒,开灯似的,点燃爱欲的火焰。
一路烧下,小腹、耻骨、阴阜,在湿与热的气流间,她不受控地并拢了腿。
35隔门听见她的自慰声
真奇怪。
从遇见丁兰时的那天起,好像肋骨之于亚当,他们在教条拘禁的伊甸园里,无可自控地产生了情与欲。
梁小慵突然有些自生自气。
为什么?
即便他们之间还有未澄清的、未言明的,她的身体先一步缴械投降。
“出去,”她忽地伸手推他,这一次,是真要他离开的力度,夹着羞恨的意味,“――出去!”
觉察到情绪失常,丁兰时向后退一步,叫那截细细的手臂不至于愤而折断。
敏思如他,一时也难以捉摸她的变化,只能先顺从地退出去。
在感情这场戏剧里,他无能抉择进与退,全凭她的决断。
“害怕可以再叫我,”他站在门边,声音与窄窄的灯光一起变得低微,“我就在门口。”
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态度不好,梁小慵抿了抿唇,细如蚊呐地应了一声。待门阖上,她急切地探身,抽出床头第一只抽屉,指尖在里面拨动,随意找到惯用的小海豚。
塞进薄薄的内裤里,指腹抵着耻骨,下滑,分开细软稀疏的丛林――它们向里贴,被小小一方空间氤氲的湿气所拽,向湿软的阴唇顺服地贴靠。
小海豚一嘴咬住阴蒂,一尾插入水液股股溢出的穴口,随着遥控上的按键点击,开始极速地震颤起来。
“――啊……啊……”
比起细水长流的前戏,她更喜欢长驱直入地抽插,疯狂的振动,性欲渗入皮肉、骨血,刻进细胞与灵魂。
渴求在这一刻得到纾解,她紧绷着身体,本能地喷出淫液。再松懈,后续,是并不够直达颅顶的浪潮,一波一波,海豚的尾巴在花穴中央拍动,不够深入。
她的手从领口钻进去,胡乱地捏着奶尖,揉动软乳,偶尔擦过敏感点,爽得臀尖高抬,抖动几下,然而,很快快感又消失,她湮没在无尽的、枯燥的空虚里,最终,她在乏味的高潮里结束了这段时间的发泄。
梁小慵把打湿的小海豚取出来,上头黏连着半透明的丝。
直起身,下床,双腿虚软。她勉力趿着拖鞋,向洗手间走去,洗尽两腿间的一塌糊涂。
一切结束,她坐在盥洗台上,双腿大张,看向镜子里脸颊潮红的女孩。她的唇边有无声尖叫时淌下的水涎,一路淌过精致的下巴。
淫靡放浪、欲求不满,写满睡裙的褶痕里。
她静静地审视自己,片刻,坦诚地接受这一副样子的自己。跳下盥洗台,睡意跟着疲倦姗姗来迟,她换了一条内裤,钻回温凉的被窝里。
倒头便睡的梁小慵,无暇去想被哄走的丁兰时。
也并不知道,并不能想到,他一直都守在门外,如他走时所说的那样。
旁听完了全程。
他本意是担忧她又怕,时刻预备回应。然而,卧室里再一次传出的并不是恐惧的尖叫,而是蜜桃似的呻吟,汁水四溅,传来让人目眩的馥郁甜美。
他的手掌撑在门板之上,随着几个变调、溢出的单音节,越发泛白。
灰色的棉质长裤被硬挺的性器轻松地支起,直直顶在门上,涨得发痛。
36大腿根
闹钟声响个没完。
直到呼吸不畅,鼻尖似乎被捏住,她呜呜两声,张开嘴喘气,眼皮也跟着撑开。
朦胧的睡眼半睁,与床边俯视一双眼正对,梁小慵吓了一跳,心脏仿佛空了一拍,短促地尖叫了一声。
“你干嘛!”
乍见到他,昨夜种种羞耻从酸软滞重的四肢传来,她有些无地自容,抄起枕边的卡比砸他。
“谁允许你进来的?”
“你要迟到了。”他没有躲,软绵绵的粉色抱枕砸到胸口,不轻不重。
梁小慵看向床头,那里摆放闹钟的位置空空,再向下,白色的电子摆件躺在毛毯上,上面的指针慢吞吞地转着。似乎被摔坏了,发不出声音,只能抽搐地振动。
低头捡起,甩动几下,“几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