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重慢慢收回手，石碑上的光幕像被惊扰的水，泛起涟漪，随后消失不见。洞里安静极了，只有钟乳石滴下水珠的声音，一下一下响着。

    “归人？”王范小声念叨着那个模糊的声音，“你到底是谁啊？”

    “不清楚。”陈重盯着自已的手掌，好像那里藏着天大的秘密，“不过这世界……好像知道我在这儿。”

    向圆揉了揉太阳穴，脸上还带着受惊后的苍白：“不管咋样，得先活着出去。”

    “从哪儿出去哟？”刘连终于说话了，嗓子干哑得厉害，“这地方墙都是光溜溜的，除了进来的口子，没别的路。”

    “接着往下走。”陈重站起来，眼神特坚定，“既然来了，就得搞明白这是啥地儿。”

    三人互相看了看，都点头。他们顺着溶洞深处的小道往前走，潮湿的空气里有股淡淡的甜腥味，洞壁上发光的苔藓一闪一闪，像在轻轻呼吸。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突然开阔起来，一个很大的地下湖出现在眼前。湖面平得像镜子，清清楚楚映出头顶奇怪的星图，那些星星的排列跟地球上的完全不一样。

    湖边，一群家伙正低着头喝水。

    它们个头不大，就像长着独角的鹿，浑身雪白，毛闪着珍珠一样的光。特别的是，它们角上缠着淡蓝色的火苗，好像马上要灭，却一直烧着。

    “这是……‘驺吾’？”向圆眼睛瞪得老大，赶紧掏出随身带的本子，“《山海经·海内北经》写了：‘林氏国有珍兽，状若白鹿，一角，名曰驺吾，日行千里。’”

    “是温顺的不？”王范紧紧握着匕首，小心地问。

    “说不准。”向圆眉头皱起来，“不过看着不像攻击性强的。”

    “那试试。”陈重往前迈了一步。

    驺吾们好像感觉到有人，都抬起头，眼睛清亮亮的，没一点敌意，倒有点好奇。

    “别动。”陈重压低声音说，“让向圆来。”

    向圆深吸一口气，慢慢蹲下，把手贴在地上，让出没啥威胁的样子。他轻轻哼起一段曲子——那是小时侯妈妈常唱的摇篮曲。

    驺吾们的眼神慢慢软下来。

    有只小驺吾小心翼翼地靠过来，鼻子在空气中嗅着，最后停在向圆面前，低下头，轻轻蹭了蹭他的手心。

    “成了！”刘连激动得小声喊。

    向圆笑了，慢慢伸出手，摸了摸小驺吾的脑袋。它没躲开，还轻轻叫了一声，像在回应。

    “你们看！”王范指着驺吾们背上，“那儿有几颗果子，透亮透亮的，还发着光……这东西……好像能吃。”

    “尝尝？”刘连咽了咽口水。

    “不能瞎来。”陈重摇摇头，“或许能跟它们让买卖。”

    向圆点了点头，从包里拿出一块压缩饼干，放在地上。驺吾们闻了闻，没马上吃，而是用一种奇怪的方式交流起来——它们用角互相碰，蓝焰轻轻晃。

    过了一会儿，那只带头的大驺吾走到果子旁，咬下一个，轻轻放在向圆脚边。

    “它……给咱们了？”王范眼睛都瞪大了。

    “建立信任了。”向圆拿起果子，感觉挺沉，皮滑溜溜的，能隐约看到里面流动的能量，“这玩意儿说不定比吃的还重要。”

    “是资源。”陈重接过果子，“想活下去，就得找更多这样的东西。”

    驺吾们看着他们，眼里多了份亲热。走的时侯，那只小驺吾还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好像有点舍不得。

    “它们真机灵。”刘连感叹道。

    “这世界……比咱想的复杂多了。”陈重望着远处，“说不定不是所有怪物都凶巴巴的。”

    他们在湖边搭了个临时营地，用干草和藤条铺了简单的床。天黑了，洞外风呼呼地吹，远处时不时传来怪鸟的叫声。

    “今晚谁守夜？”王范问。

    “轮流来。”陈重靠着一块石头，闭着眼休息，“我又发出微弱的光。

    【身份确认：未知入侵者——权限等级：高】

    “你是……那边的人？”陈重试探着问。

    女人嘴角微微往上翘，声音又低又冷：“你们不该来这儿。”

    话刚说完，她猛地挥动骨杖，一道蓝色闪电朝陈重劈过来！

    陈重一翻身躲开，雷电打在地上，炸出一个焦黑的坑。

    “快起来！”他大喊。

    王范和刘连一下子醒了，抓起武器就从帐篷里冲出来。

    女人不见了，只留下一道淡淡的蓝色烟雾。

    “她是谁啊？”刘连喘着粗气问。

    “不知道。”陈重盯着烟雾消失的方向，心里涌起一阵不安，“反正不是普通人。”

    向圆捡起地上的一块金属碎片，那是女人留下的，上面刻着个古老的符号。

    “这个标记……”他眉头皱起来，“我在《山海经》残卷里见过。”

    “哪儿？”陈重着急地问。

    “昆仑虚。”向圆小声说，“传说里，那儿是去‘天门’的入口。”

    “天门？”王范小声嘀咕。

    “看来，咱们真进来了。”陈重捏紧拳头，“这世界……正等着咱们呢。”

    营地外的风更猛了，吹得树叶沙沙响，就像有什么古老的东西要醒过来……

    那片蓝烟，还在空中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