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契约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绿叶六六 本章:血色契约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借款协议上投下颤抖的阴影。

    纸面的油墨气味混着白奕东身上的古龙水,刺鼻得让人作呕。

    贫穷像条无形的绳索,勒得我喘不过气。

    那些为了学费节衣缩食的日子,那些在奶茶店打工冻僵的手指,此刻都在眼前翻涌。

    父亲在我成年后切断抚养费的冷漠,母亲患病后日渐消瘦的脸庞,这些画面如同利刃,一下下剜着我的心。

    比起这些沉重的现实,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又算得了什么?我太需要钱了,需要到可以放弃一切的地步。

    白奕东见我沉默,脸上浮起令人作呕的笑意。

    他拿起酒杯缓缓走到我面前,指尖在玻璃杯沿划出刺耳的声响,那声音像指甲刮过黑板,让人毛骨悚然。

    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搂住我的腰,将那张猥琐的嘴脸凑近我的耳朵。

    我强忍着胃部的翻涌,身体僵硬得如同木偶。

    “过了明天,他们再去你家,可就跟上次不一样了。

    你想清楚了,别一副清高的样子,因为你没有资格。

    ”我死死盯着酒杯里挣扎的气泡,突然想起生物课上观察的草履虫,它们在载玻片与盖玻片的夹缝中徒劳游动,正如此刻被困在皮质沙发与男人阴影之间的自己。

    白奕东喷在耳后的鼻息带着腐熟的酒气,那味道像解剖室里浸泡过久的脏器,令人作呕。

    我自嘲地冷笑,脑海中浮现出肖教授的身影,他的女儿大概永远也不会经历我这样的窘迫吧,她生活在光明里,而我却在黑暗中挣扎。

    我颤抖着接过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仿佛要把我仅存的尊严也一并烧掉。

    “好,我答应你。

    但是你得先给我钱。

    ”

    我的声音沙哑而干涩,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请吧,程小姐。

    ”白奕东迅速站起来,绅士的作揖。

    我机械地跟在他身后上了车。

    从谜遇到他的住处,车窗外掠过的霓虹灯将白奕东的脸切割成光怪陆离的拼图。

    他车载香薰浓烈的广藿香,混着真皮座椅经年累月渗入的烟味,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腥甜。

    后视镜里我的倒影正在碎裂,眼线被寒风刮出的泪水晕染成蛛网状,仿佛有无数个程茉莉在镜中尖叫。

    路过跨江大桥时,江水正吞没最后一缕夕阳,桥墩上的寻人启事被风吹起一角,照片里少女的笑靥与我有七分相似,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我打开窗,任由寒风吹在脸上,皮肤被吹得生疼。

    我麻木地想着李向阳,想起他说

    “茉莉,把你给我”

    时炽热的眼神,可如今,我却要将自己交给这个我厌恶至极的男人。

    白奕东时而透过后视镜盯着我,那眼神像极了盯着猎物的野兽,充满了贪婪与欲望。

    他全程阴沉着脸,没与我说一句话,车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程小姐,到了。

    ”

    车子停在一个高档小区,白奕东假模假样地给我打开车门,如同一个

    “绅士”。

    我面无表情地下车,没有看他一眼,仿佛他是空气。

    我跟着他进入他的住处,玄关处的穿衣镜映出我僵直的背影,水晶吊灯的光束如同手术无影灯,将我照得无所遁形。

    白奕东的收藏架上摆满蝴蝶标本,那些被钢针固定的蓝闪蝶翅膀上,磷粉正簌簌剥落,仿佛预示着我即将破碎的人生。

    当他撕开我衣襟时,金属纽扣滚进波斯地毯的缠枝纹里,发出细不可闻的哀鸣。

    我盯着天花板上巴洛克风格的浮雕,天使羽翼的阴影正好覆盖住我锁骨下的痣

    ——

    那个李向阳曾用虎牙反复噬咬的地方。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可此刻我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只有无尽的绝望。

    “我说,我得先看到钱。

    ”

    我用力推开他,撕开的衣服凌乱地挂在身上,“我现在已经在这里了,我逃不掉,但是你得先给我钱。

    ”他仿佛听到了一个荒诞的笑话般,发出刺耳的嘲笑。

    我不免有些担心,我怕他言而无信。

    “程小姐,噢,我的小茉莉,你在跟我谈条件吗?真是好笑极了。

    ”他凑过来捏起我的下巴,“我说过了,这只是我一句话的事。

    ”“我不信。

    “我倔强地盯着他。

    他听罢,不紧不慢的拿出手机,播了一个电话过去,”陈五哥,张美凤那个欠款,明天你不用去追了,我来处理。

    “”是,老板。

    “电话那边传来陈五哥的声音,我浑身一震,原来白奕东就是那个主谋,这一切都是他精心安排的陷阱。

    “白奕东,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

    我苦笑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为何是我,我妈妈,她曾经那么在乎你……”

    我只觉得胸口一阵窒息,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在乎?她只在乎我给她的钱,她不过是利用我罢了,”

    白奕东在我对面坐下,拿起威士忌喝了一口,眼神中满是轻蔑,“我说过了,我是不婚主义者,但是我是男人,我需要女人,就这么简单,这不过是一场交易,今晚你在这里,也是一场交易。

    ”

    说罢,他推了一杯橙汁给我“我跟她说,程茉莉,也算是我养大的,成年了,总该为我做点什么,哈哈,她居然骂我……

    你们母女两,真把自己当回事!”

    他用着近乎变态的神情嘲讽着。

    我只觉得胃部一阵痉挛,难受得想要呕吐,但我明白,我不能崩溃。

    我颤抖着拿起桌上的橙汁,吞了一大口,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白奕东,我们是不高贵,你何尝不是卑劣。

    ”

    我学着他嘲笑的语气,“关于欠款,你只打一个电话我还是不能相信,我要看到现金。

    ”“呵呵,行。

    ”

    他倒是非常爽快。

    我看着他拿出一沓沓整齐的百元钞票,猩红的颜色如此刺眼,仿佛是用我的鲜血染成。

    “每一沓是一万,你好好数数。

    ”

    他像丢垃圾一样把钱丢在我面前,那态度充满了羞辱。

    我颤抖着捡起钱,粗略看了一下,大概

    89

    万的数额,我塞进包里。

    “结束了,妈妈。

    ”

    我在心里默默说道。

    白奕东顺势坐到我旁边,伸手触摸着我的头发,放到鼻子闻着,“真香,”他说完把我压在身下,我闭着眼睛,没有挣扎,如同等待行刑的罪犯。

    他手摸着我的脸,作出一脸心疼的表情,”这是多好的一张脸,但是,还不够有趣。

    ”他饶有兴致的欣赏我的变化。

    我感到不对劲,身体的燥热让我不禁想脱下衣服,我浑身颤抖着,内心充满了抗拒,可身体却又渴望着眼前这个我厌恶的男人的触摸。

    ”你……你,你给我喝的是什么?“我想起那杯橙汁。

    ”有反应了吗?真快……“他笑着,“现在很难受是不是,你求我,我会让你舒服的。

    ”“你……白,白奕东,你真卑鄙……你,你休想……”我颤抖着,呼吸变得急促,药效发作时窗外的雨忽然下得绵密,雨水扑在玻璃上的声响像无数细小的银针刺破鼓膜。

    白奕东的戒指烙在腰间,金属的寒意与体内翻涌的燥热形成诡异的共振。

    当他咬住我颤抖的喉管时,吊灯摇晃的光斑在视网膜上炸成烟花——十七岁那个被李向阳按在阁楼地板的夏夜,爬山虎的阴影也是这样在眼前疯狂摇晃……这是噩梦的开始。

    如果可以是一场梦……记忆变得凌乱破碎,晨曦透过百叶窗在地面刻下囚牢般的条纹。

    当我睁眼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我躺在白奕东的床上。

    我动了一下,□□传来剧烈的疼痛,我颤抖着摸了摸自己,浑身赤裸。

    记忆如潮水般涌上来,屈辱感瞬间将我淹没。

    我强撑着身体走向浴室,镜中的躯体布满淤青与齿痕,锁骨下方那颗痣被咬破后结着暗红的痂,像朵被踩烂的茉莉,那是我耻辱的印记。

    白奕东的剃须刀搁在盥洗台边缘,刀片反光里映着垃圾桶里撕裂的丝袜,这一切都在提醒着我昨晚的遭遇。

    我想着李向阳,这一刻,我只想着李向阳。

    想起他说

    “我要重来一次,考一个更好的分数,你看着,我会读一个好的大学,努力,给你一个好的未来”,想起他说

    “茉莉,把你给我”

    时坚定的眼神。

    泪水不争气地涌上来,我蹒跚地走到客厅,看着满地的衣服,缓缓捡起来穿上。

    空气中氤氲着一股□□的腥臭,我感觉自己像一个破布娃娃,被人随意丢弃。

    我才

    19

    岁,可总感觉离死亡不远了。

    我找到我的背包,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上午

    7

    点

    14

    分。

    还有几通母亲的未接来电。

    我没有拨过去,而是给母亲编辑了一条信息,让她安心。

    我一遍一遍地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走出这个噩梦般的地方。

    打了车回家,经过药店,我买了避孕药。

    当我吞下避孕药时,喉管发出困兽般的呜咽,药片滑落的轨迹灼烧着食道,仿佛吞下的是块烧红的炭。

    结束了。

    可是,生活还要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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