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苏榆离婚后，没再结婚，家里除了保姆和钟点工，就只有我一个人，你没有什么侄子侄女。”

    顾菁一脸震惊：“为什么？是苏榆给你的打击太大了吗？”

    正巧路口红灯，顾延川将车停下，等灯的间隙，他转头看向坐在副驾驶的顾菁。

    “那些饮料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

    “而且，我不再婚，和苏榆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有些事，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对上顾延川复杂的神色，顾菁心下一紧，心底隐隐有了猜测，但却不敢深想，转头看着又红变绿的指示灯，开口转移话题。

    “绿灯了，走吧，哥。”

    车子再次启动，这次，两人谁都没再说话。

    顾菁用冰可乐敷眼睛，顾延川专心开车。

    半小时后，车驶进一处安全性，私密性都很好的别墅区。

    顾菁看着周围的独栋别墅，忍不住惊呼：“这是之前的军区大院吗？现在变化好大啊。”

    “不是。”顾延川摇摇头，“我提前退休后，和朋友一起做生意，赚了些钱，之前的大院被拆了，妈喜欢清净，我就在这买了房子。”

    顾延川将车停在一处独栋别墅前，解开安全带，对顾菁道：“到了，下车吧。”

    两人下车后，顾延川带着顾菁走进别墅。

    餐厅里，保姆把饭菜做好后，就离开了。

    “你先自己逛逛，我去换身衣服，马上下来。”

    顾延川倒了杯温水，递给顾菁后，转身上楼。

    顾菁打量起别墅的布局。

    别墅里的布置不像现代化的简约风，欧式风，而是很有年代气息。

    客厅的照片墙上，都是顾延川和养母的照片，顾菁一张张看着，突然被其中一张泛黄的被塑封膜封存，标注着日期的照片吸引。

    “1980年9月9日，菁菁生日。”

    顾菁认出照片上笑的一脸灿烂的女孩，正是自己，是1980年的自己。

    她都忘了自己曾经拍过这张照片。

    抬手触摸那张泛黄的照片，她看着照片上青涩的自己，心里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像是两个时代在碰撞。

    出神时，身后响起顾延川的声音。

    “妈总是看着你的照片念叨，早知道你会失踪，当初就该多给你拍点照片。”

    顾菁喃喃道：“是啊，谁也不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些事。”

    “先吃饭吧，吃完带你去储物间，看看你之前留下来的东西。”

    说完，顾延川带着顾菁走进客厅。

    “不知道你现在喜欢吃什么，就让人随便做了点，喜欢吃什么告诉我，下次我让人提前准备出来。”

    顾延川边说，边给顾菁盛了一碗汤。

    “谢谢哥，给你添麻烦了。”顾菁接过汤碗道谢。

    闻言，顾延川眉宇间染上一丝落寞。

    “这段时间，你叫的哥，比那三年加起来都多，菁菁，你还在因为当年那些事怪我吗？”

    听到顾延川的话，顾菁移开目光，搅动面前的汤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要说完全放下，那是不可能的。

    养母不信是她买的衣服和金项链，顾延川笃定是她倒卖电视机票，投机倒把。

    在羁押室的那五天，她怎么也忘不了。

    可在看到顾延川和养母的墓碑后，她又怪不起来了。

    对她来说，事情只过去一年，可对顾延川来说，确是半辈子。

    顾菁压下心底杂乱的情绪，抬眸对上顾延川愧疚的目光，勾唇浅笑。

    “哥，你忘了吗？之前是你自己说的，我只是你妹妹，你也只是我哥。”

    “而且，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再细究也没什么意义，哥，能再次见到你，我很高兴，这是真心话。”

    闻言，顾延川眼底的愧疚更深了，随即自嘲一笑。

    “我也不知道当年是怎么想的，我明明知道，你不是那种偷奸耍滑的人，可怎么就铁了心的相信苏榆，觉得是你在撒谎，还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你。”

    “其实那些事，只要稍微用点心，去调查一下，就能知道真相，说到底，都是我不好，菁菁，我对不起你。”

    顾菁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着顾延川，一脸坦然。

    “当年，我也有错，我错在不该喜欢上你。在那个年代，家里收养的孩子喜欢上自己，换做谁都没办法坦然接受，更何况那时候你还是团长，如果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我那时候不懂事，没考虑那么多，而那时候，你又想让我断了对你的念想，急于求成，所以可能很多事情就去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