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就别再提了，就当……从来没发生过吧。”

    顾菁说完这番话后，感觉一直压在心口的石头消失了，一时间如释重负。

    顾延川低下头，垂眸掩下眸底的黯然，长叹口气，喃喃道。

    “怎么可能当做没发生呢……”

    他的声音很小，顾菁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事，我说吃完饭带你去储物间看看，那里还有妈留给你的东西。”

    说话间，顾延川已经恢复了神色，眉宇间看不出一丝异常。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谁也没提从前的事。

    吃完饭，顾延川带着顾菁来到三楼储物间。

    顾菁推门进去才发现，储物间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全是灰尘和蛛网，反倒十分温馨，东西整齐摆放，还有个巨大的天窗，坐在躺椅上，一抬头就能看到天空。

    顾延川指了指一旁的沙发。

    “先坐，我去拿东西。”

    顾菁坐下后注意到木质沙发的把手十分油润，一看就是经常有人坐在这，双手无意识摩挲造成的。

    顾延川搬来两个木箱，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出。

    “这是你小时候的奖状，这是妈给你做的第一个娃娃，那时候你抱着它爱不释手，睡觉也要搂着，这是……”

    顾延川每拿出一件，顾菁脑中就浮现出对应的场景。

    最后，顾延川从一个带锁的箱子里拿出两个木盒。

    打开是一条金项链和一对金耳环。

    “妈知道真相后，心里愧疚，于是就去县城买了项链和耳环，说等你回来给你，让你别怪她。”

    顾菁接过两个木盒，轻轻抚摸里面金项链和耳环。

    脑中回想起85年，养母信誓旦旦说过的话。

    “……你们看，我身上这些衣服和金项链，都是苏榆送的。”

    “你哥结婚了，以后你在家里住也不方便，抓紧找对象结婚吧。”

    ……

    她想起养母说这些话时的神情，再看着手里的项链，只感觉心口堵得慌。

    “收着吧，这是妈的一片心意，也是你应得的。”顾延川开口道。

    顾菁轻轻摇头，把项链和耳环放回盒子里，还给顾延川。

    “我不要，既然是妈的遗物，那还是你收好吧。”

    顾延川拿着盒子的手紧了紧，片刻后又将盒子塞到顾菁手上。

    “这是你应得的，也是妈的遗愿，无论如何，你都得收下。”

    见顾菁仍要拒绝，顾延川语气强硬：“除非你不想认妈，也不想认我这个哥。”

    听到这话，顾菁没再推拒。

    “谢谢哥，我会好好保管的。”

    见状，顾延川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其实这些年，我也给你准备了很多礼物，就想着要是有一天，找到你之后，把那些礼物都送给你，跟我来。”

    顾菁起身，跟着顾延川走到一个书架前。

    上面摆满了物品，有作家亲笔签名的藏书，有钻石原石，有样式老旧的摄影机……

    “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放弃过找你，天南海北，每到一个地方，我就会买一件礼物，就想着万一在这座城市找到了，就可以直接把礼物送给你。”

    “可我找啊找，等啊等，几十年过去了，一点关于你的消息都没有，好在老天有眼，今年，我终于找到你了。”

    “妈走了以后，这世上就再也没有我亲近的人了，每天我都会到这间屋子里坐一会，看看从前的老物件和这满墙的礼物。顾菁，这些礼物，你带走吧，这本来就是你的。”

    顾延川话音落下的瞬间，屋外传来一道振耳的雷声，紧接着，大雨倾盆而下，打在天窗上，哗哗作响。

    原本晴朗的天空霎时变得阴沉。

    顾菁没有回应顾延川，而是看着屋外的狂风暴雨，喃喃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变天了？”

    话落，她转头对顾延川说：“哥，我先去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告诉他们晚点回家，免得他们担心。”

    顾菁刚准备下楼拿手机打电话，手腕被顾延川拉住。

    “顾菁，如果没有那场七星连珠，事情会不会变得不一样？我们……是不是就不会错过这么多年？”

    室内昏暗，顾菁看不清顾延川此刻的表情。

    她不明白为什么顾延川会突然问除这个问题。

    良久，顾菁拉开顾延川的手。

    “不会不一样，在你把和苏榆的结婚证，拿给我看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