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沈沁径直朝男人奔过去,心急地从包里拿出纸巾,跪在他身旁擦他唇角的血。
一眼都没回头看我。
我眼眶通红,发出愤怒低吼:
「你是谁?你怎么敢碰沈沁!你怎么敢碰我妻子!」
白冰清颤抖着来拉我的手。
「阿鸣,你没事吧——」
「滚开!」
我一把甩开她,她跌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两个员工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白冰清在公司相当于老板娘的存在,说话有时比我还管用,他们不知道该帮谁,无措地站在一旁。
「沈沁!我头疼又犯了!疼得厉害,我也受伤了!」
我大声喊,心如刀割。
沈沁背对着我,恍若未闻,只低低询问男人的伤势。
男人爽朗地笑着表示没事,挺括的眉眼朝我睨过来,目光讥讽。
「师哥,我带你去医院,别影响明天演出。」
「我没事啊,你可别当我还是以前的瘦高个,我这几年每天跑
10
公里,小小伤不在话下!」
夜幕中,两人起身走远,男人一边说话,一边夸张地抻胳膊伸腿。
沈沁似乎被他逗笑了,无奈摇头。
「坏蛋!你是大坏蛋!你敢打我妈妈,我要告诉我爸爸,我要我爸爸打死你!」
珠儿冲过来,小小的拳头落在我身上。
神情张牙舞爪,怒不可遏。
我看着地上呻吟的白冰清,又看看对我拳打脚踢的珠儿。
闭了闭眼,转身离去。
「阿鸣——」
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声。
14
我回了家。
我和沈沁的家。
沈沁没回来,安安也不在。
屋里整洁温馨,一尘不染,阳台上绿意盎然,一片生机。
沈沁喜静,性子宅,这屋里所有的摆设、装饰,都是她一点点亲手布置起来的。
这里也是她这几年待得最多的地方。
我出去上班时,睡懒觉的她还是会挣扎着爬起来,睡眼惺忪地送我出门,等我走了又倒在床上继续睡,睡饱了才心满意足起来。
我下班回来,她要么在厨房研究我和安安爱吃的菜,要么和刚放学回家的安安笑成一团,要么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台灯下喝茶、看书。
我那时,只觉是寻常。
和白冰清住在一起后,我发现她在生活上不拘小节,家具衣服都是最贵的,但她并不怎么精心打理。
鞋子在门口永远东倒西歪一堆;内衣沙发上一条,椅背上一条;洗手间水盆上总有零散的耳环,没盖子的口红,或是挤了一半的牙膏。
我其实很不习惯。
就请了个人专门做饭,又请了个钟点工每天上门打扫。
当时觉得,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
我在熟悉的家里无目的地走来走去。
像只惶惶不可终日的苍蝇。
不知道往哪儿撞。
忽然在角落看见了一个白色盒子。
我记得这个盒子。
一年前,我因为离婚被拒对沈沁最恶劣的阶段,某次回家拿东西,撞见她蹲在地上翻看盒子里的物件,眼睛红肿,像是刚哭过。
见到我,她有些慌乱地把盒子盖上。
我心中认定她又在玩什么把戏,只冷眼瞥她,一句话都没说,拿了东西就离开了。
当时白冰清开车在楼下等我,见我脸色难看,笑着打趣,「叶大老总心情不佳,小女子只能今晚卖力点喽!」
现在,这个盒子就那么随随便便放在墙角,和垃圾桶一起,蒙了尘,像是刚翻出来还没来得及扔。
我走过去,打开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