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黑暗中凝视着我,慢慢开口:
「阿鸣,我怀孕了。」
13
屋内一片死寂。
月光透过窗子洒下些许银灰,堪堪看清人的脸。
我愣愣看着她,许久,忽然说:
「原来女人也有喉结啊……」
她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叶鸣,我说我怀孕了!上天对我们不薄,我们期盼了这么久的事,终于来了!」
当我决定和白冰清不顾一切在一起后,我们就憧憬着要个孩子。
她说,「男孩要像你,仪表堂堂,聪明又能干。」
我笑着回应,「那女孩要像你,漂亮,英气!」
她一直没怀上,我们甚至专程坐飞机去另一个城市找老专家,花重金买了调理的药。
此刻,我的目光越过她落在苍白的墙壁上,脑子莫名想一个奇怪的问题:
如果是个女孩,会不会也有个喉结?
「叶鸣,你醉了,快些醒吧。
「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孩子,赶紧把你和那个女人乱七八糟的事了了。
「我约了一个专门打离婚官司的律师,放心,我不会让我们辛辛苦苦赚的钱,白白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我缓缓往后躺下。
感觉自己在一个无底深渊中下坠。
有种堕落的绝望。
……
这场醉酒引发了我头疼的老毛病,头像无数根钢针在扎。
我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由着它疼。
因为我的胸口更疼。
仿佛有只巨大的手紧紧攥住心脏,捏紧又松开,又捏紧。
头疼反而让我的心没那么难受。
白冰清无比体贴地服侍了我两天,第三天晚上,她忧心忡忡,喊了两个员工把我抬去医院。
公司员工早知道我和她的关系,所以到家见到我时,并不意外。
珠儿放学在家,哭闹着也上了车。
车上,珠儿神采飞扬地对白冰清讲学校的趣事,欢声笑语。
我脸色苍白地坐在后座,想起安安。
安安最心疼我了。
我每次生病或头疼,她总是比我还难受,担心得哭鼻子,抱着我小声安慰:
「爸爸,没事的,很快就好了。
「爸爸,疼就哭出来,我每次哭就不疼了哦!」
车停在一个剧院门口等红灯。
我突然看见了沈沁。
她穿着精致晚礼服,银色高跟鞋,乌黑的长发高高盘起,露出天鹅般的颈部线条,看上去优雅又高贵。
她正提着裙摆下台阶。
身子一歪,旁边有位高个西装男人及时揽住了她的腰。
她回眸,朝他灿然一笑。
男人也眼睛发亮地注视着她。
我猛地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脑子嗡嗡作响,脑浆沸腾,眼里心里只有男人放在沈沁腰上的那只手。
我大步穿过花坛,跨上台阶,在沈沁看见我露出惊讶的刹那,我对着男人的脸,一记猛拳挥了过去。
沈沁发出惊呼。
我正准备对沈沁说话,男人也一拳挥了过来,力道凶猛。
我们厮打在一起,你来我往,拳拳到肉,同时滚下台阶。
白冰清和员工赶到,将我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