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我要等一场雪!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作者:不愿开口 本章:24、我要等一场雪!

    隔天的片场上,除了姜闻一个主创在忙活之外,其他重要人物都没有出现。

    中间夏宇出现一次,和姜闻演完一场戏后立刻消失,看上去要多无情就有多无情,但这一切都是林夏安排的。

    疲惫可以通过不眠不休来积累,其他情绪自然可以。

    被孤立的愤怒、独自工作的艰难。

    姜闻的理智一直没有消失,他能猜到林夏的用意,能理解这是为了电影好,但愤怒还会不断积累。

    人性如此,不是几句自我安慰就能平复下来,这种理智和愤怒相互攻击、彼此压制的状态正是林夏需要的,也是姜闻突破自我的必要途径。

    一天的拍摄很快结束,总共就过了两场戏,林夏能感觉到,有好几次姜闻都差点没收住情绪。

    突然得知儿子杀人藏尸时,那种震惊和愤怒非常真实,在那几个特殊时间中,姜闻可以说和肖文国完全融合,达到了演员就是角色的境界。

    父爱永远最难把握,也最难演出来。

    夜幕降临,一天都没有休息的林夏也有些疲惫,旁边的姜闻更是如此。

    林夏给姜闻点上一根烟,自己犹豫了很久,终究没有加入其中,他的身体还年轻,不能糟蹋。

    “再坚持一下,没有多久了。”

    轻声说了一句后,林夏抬脚向外面走去,今天的剧组将会通宵。

    一场父亲帮儿子藏尸的戏份。

    一场父亲在屋中枯坐到天明,最后在晨光来临之时做出决定的戏份。

    这两场戏都很重要,林夏必须全程在场,甚至亲力亲为,特别是第二场,有很多镜头需要提前录出来。

    暮色像泼墨般浸染着老旧的门窗,室内仅留一盏昏黄的落地灯,在姜闻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他裹着厚重的驼色毛呢大衣,蜷坐在火炕上,脖颈间随意搭着条深灰围巾,三天未刮的胡茬泛着青灰,眼底血丝密布,像干涸的河床蜿蜒。

    指节因用力攥紧泛着青白,喉结不时滚动两下,整个人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姜闻忽然起身走向窗边,大衣下摆扫过小桌子时,震得烟灰缸里的半截烟头微微晃动。

    一只手撑着锈迹斑斑的护栏,远处零星的星光映在瞳孔里,呼出的白雾在寒夜中凝成白气,指节敲击金属栏杆的节奏由缓至急,最终化作重重一叩。

    脑海中反复回忆白天的戏份,为接下来的两场戏份做铺垫。

    良久后,姜闻的喉间溢出一声近乎叹息的闷响,整个人再次躺在炕上,在阴影里蜷成紧绷的弧,只剩烟头明明灭灭,灼穿了渐浓的夜色。

    房间外面,林夏正在和几个人沟通下面的拍摄。

    “埋尸的戏份要拍的长一些,尽可能让姜导融入其中,对之后的戏份有很大好处。”

    “师兄,这两场戏我会亲自掌镜,你也要来,再加上老谢,三台摄影机一起开动,争取一条过。”

    林夏指着几个机位,神情十分凝重。

    对面的宁昊狠狠吸了一口凉气,让昏昏沉沉的大脑清晰起来,仔细查看分镜脚本上的机位。

    第二场戏是姜闻两天两夜不睡换来的几分钟,基本上没有ng的区间。

    那种心态,一次之后就会崩掉。

    “没问题,我让他们把能用的机器全架起来,把整个场景都拍进去,争取一口气把素材搞定。”

    想明白后,宁昊用力点头,他对艺术的狂热程度也不低,对这样一个镜头非常期待。

    “老程负责窗户外光线的控制。”

    林夏看向一旁的程而,这么多天的拍摄下来,他能感觉到程而的实力不弱。

    和很多小导演一样,只缺机会。

    有关光线的问题林夏说了很多遍,什么时候要怎样控制,程而可以说是倒背如流。

    这是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他绝对不能掉链子。

    将所有事情安排好之后,林夏将椅子背放下,缓慢躺下,静静的看着天上,皎洁的银月倒映在他眼中。

    河南的冬天十分寒冷,林夏的身体在逐渐失去知觉,直到军大衣盖在身上,他才回过神来。

    周讯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林夏身边。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你总给人一种很孤独的感觉,哪怕和圆圆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

    “按理说,你不应该有这种情绪。”

    沙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林夏没有任何回应,一个人心理年龄和身体年龄不同是很容易被看出来的,更何况林夏从来没有隐藏的打算。

    搞艺术的有几个是正常人。

    两个人一坐一躺,度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时光,他们都不是什么正常人,做什么都不算突兀。

    埋尸戏份的戏份的拍摄很顺利,姜闻和夏宇这对父子费了很大的劲。

    挖坑、拖尸体、掩埋,整个过程几乎没有假手于人,身上的破旧棉袄差不多都被浸湿。

    经过这一场戏下来,姜闻积累的情绪达到顶点,开始质变。

    从愤怒到平静,常常只需要一瞬间。

    天色将明未明时,整个剧组就开始忙碌起来,不大的房间内被反反复复检查。

    火炉中的煤炭是否能产生烟雾、上面放的水壶是否会发出煎熬的水声、窗户的密封是否到位、老旧烟斗中的烟草能否正常点燃。

    一切就绪之后,林夏将无关人员都赶出了房间,房间中就只剩下三个掌镜的和姜闻。

    待到现场收音的设备开启后,姜闻开始缓缓入场。

    【冬夜的风像刀子般刮过屋檐,撞得窗棂哐当作响。

    肖卫国推开家门时,木轴发出老旧的吱呀声,惊得梁上的积尘簌簌落下。

    老旧的裤子上沾着泥土,裤脚还沾着荒草,黑色棉袄上凝结的霜花在昏暗中泛着惨白的光。

    屋内火炉仍在燃烧,跳动的火苗将他的影子投射在斑驳的土墙上,看上去扭曲而破碎。

    肖卫国垂着头,迈着机械的步子走向火炕,落座时,炕席发出细微的褶皱声,与窗外呼啸的风声交织在一起。

    肖卫国伸手摸向枕边的烟斗,指节因寒冷和长时间的劳作而红肿开裂。

    从烟袋里掏出烟叶,动作迟缓而僵硬,仿佛每一个动作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填烟、压实,然后摸出火柴。火柴在粗糙的磷皮上划过,“刺啦”一声,火星迸溅,却在即将点燃的瞬间熄灭。

    再划,又灭。

    第三次,火苗终于顽强地窜起,照亮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

    烟雾袅袅升起,笼罩住他的面庞,将那张苍老的脸切割得支离破碎。

    火光映在他浑浊空洞的瞳孔里,忽明忽暗,火炉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与炉子上水壶沸腾的咕嘟声混在一起,在寂静的屋内显得格外刺耳。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就这么坐着,盯着跳动的火苗,眼神空洞而麻木。

    双手无意识地摩挲着烟斗,指甲缝里嵌着的泥土,像是永远也洗不掉的罪证。

    远处传来几声零星的鸡鸣,打破了夜的死寂。

    一缕晨光悄然爬上窗棂,缓缓漫过肖卫国的脸庞。

    光明与黑暗在他脸上划出清晰的分界线,一半被温暖照亮,一半仍浸在阴影之中。

    那道明暗交界线如同他矛盾的内心。

    一边是对儿子的庇护,一边是良知的谴责。

    在明暗交织的光影中,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而悲壮,承载着一个父亲难以言说的沉重与挣扎。】

    一切都结束之后,林夏没有第一时间去看监视器,而是拿出对讲机,用低沉的声音吐出一个字。

    “咔!”

    一字落下,屋内屋外都没有任何声音传来,姜闻刚才的表演感染力十足,所有人都没有从那种麻木、矛盾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只有最真实的感情才够动人心弦。

    屋外,一直站在监视器后的夏宇叹了口气,他这次真成陪衬了,姜闻的表演压过了所有人。

    本来《心迷宫》最出色的就是剧情和叙事结构,男一和女一的戏份确实出彩,却是始终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戏份。

    没想到第一个高潮竟然会出在男二的身上。

    从这一刻开始,男一和男二的界限就模糊了,父爱、特别是沉默的父爱,往往是最容易打动人的部分。

    “嘎吱”

    房门开关的声音响起,林夏、宁昊和老谢三人蹑手蹑脚的走出来,姜闻在林夏说完“咔”后直接睡着了,没有大半天的时间根本醒不过来。

    林夏站在监视器前面,将半个多小时的素材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这段素材大部分都能用,经过处理后能收获三到五分钟的成品,已经是很不错的利用率了。

    “过了。”

    两个字落下,林夏整个人立刻放松下来,无法压制的疲倦的涌上心头。

    导演都倒下了,剧组自然停摆。

    当夜幕缓缓降临时,林夏才从睡眠中醒来,最难的一场戏都拍完了,后面自然会一帆风顺。

    走出房间,看向被乌云遮蔽的天空,林夏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

    “现在,就差一场初雪了。”

    后面最重要的就是初雪落下时,也是剧情的结尾,真相大白之际。

    “再洁白的雪花也盖不住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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