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虽然和二房走得近,但也见不得有人把家业往自己兜里塞。
沈清辞没再看他们,只是一页页翻着账册,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还有城西的布铺,上个月的账上写着‘遭贼,损失银五百两’,可我问过铺子里的伙计,那天夜里根本没听见动静,门窗都好好的。倒是二房的张妈,前几日去银楼打了对金镯子,说是二夫人赏的……”
她每说一句,沈仲平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到最后,他额头上都冒出了汗,只能梗着脖子吼:“你……你早就查过了?你个小丫头片子,居然敢暗中查我!”
“爷爷教我的第一课,就是凡事要留心。”沈清辞合上册子,声音里终于带了点冷意,“他说,沈家的生意,不是哪一个人的,是上百号伙计织工的饭碗,是南芜城百姓对‘沈记’的信任,容不得半点私心。账本我带来了,二叔要是不介意,咱们现在就一笔一笔对。对清楚了,该是谁的,就是谁的。要是对不清楚……”
她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像出鞘的剑,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那我只能去官府,请大人来评评理了。毕竟,沈家的生意,牵扯着上百号人的生计,容不得有人中饱私囊。更别说,爷爷的死因还没查清楚,若是让官府知道,掌管家业的人监守自盗,说不定还会疑心……爷爷的病,是不是跟这些亏空有关?”
最后一句话像块巨石砸在地上,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把官府搬出来已经够让沈仲平忌惮了,再扯上老爷子的死因,更是戳中了他的软肋——他这些年做的手脚,真要被官府查起来,别说保不住家业,恐怕连身家性命都悬。
前厅里一时陷入沉默,只有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敲在瓦上,敲在心上,让人莫名的心慌。沈仲平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沈清辞那双清亮又锐利的眼睛看得发怵,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沈清辞知道,这只是第一步。她暂时稳住了局面,但二房三房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手里肯定还有更多的手段,说不定还会在她婚事上做文章,想把她早点嫁出去,好彻底夺走大房的产业。
但她不怕。
爷爷教她的,不只是看账本、算银钱,还有如何在风浪里站稳脚跟。他说过,女子不比男子差,只要心里有秤,手里有底,就能撑起一片天。
雨还在下,但沈清辞的心里,却燃起了一簇微弱却坚定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