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蜉蝣自动忽略掉不好的侮辱,推开身上死去的粉蜥蜴,去捡自已的长矛。
看了看云淡风轻的褐拾荒,又看看自已身上被蜥蜴抓出的红痕,内心无比懊恼先前表现的恐惧。
“只是个意外。”
它小声道。
若未被草丛绊倒,或许就不会因此落入下风。
“意外?我看未必如此呢。
有时侯看清自已的懦弱与愚蠢,也无非是某种难得的优点。”
褐拾荒仔细端详蜉蝣,目光最终锁定在它那双金色的眼上,也不知心里在想着些什么。
蜉蝣被盯的倍感不适,抱着矛默默偏开脸。
“我失忆了。”蜉蝣声音越来越小,缩至面条蝇都难以攀比的程度:“我只记得我的名字,如果没有失忆,我是能轻松解决这蜥蜴的,这一切是意外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喔。”
褐拾荒不屑地笑笑,从身后抽出根炸矛递给蜉蝣。
“是吗?那你现在看上去是被吓到了。”
见对方收下武器,它又继续道:“我了解一点点用矛打斗的方式,想用我送你的武器切磋试试吗?说不定能让你回想起什么。”
蜉蝣眼睛一亮,赶忙点头。
这个好心猴嘴臭是嘴臭,但心肠感觉还不错哎。
就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只见,一根闪烁寒光的矛迅猛朝自已袭来,武器的主人云淡风轻,一副要置它于死地的怖猫气势。
“等等?!我还没准备好!”
蜉蝣前扑躲掉攻击,在地上狼狈翻了个滚。
枯枝败叶随动作黏了记身,动起来嘎吱直响,使得它不得不先拍掉这些捣乱的调皮鬼。
“好啊,那你需要多少时间,三秒?一分钟?一个小时?还是一个雨循环?
可以啊,我都可以等的。”
褐拾荒无所谓的耸耸肩,摊开手道。
“不不不,用不了那么长时间,起码先让我拿稳…”
来不及说完,那矛又朝着面门飞来,发出呼呼的刺破空气的刺耳声响。
蜉蝣记面惊恐地举起炸矛,在被击杀前艰难挡掉攻击。
手指被冲力刺激到疯狂颤抖。
它赶忙甩了几下手臂,防止自已没法正常拿稳武器。
“咔”
矛嗡嗡着落地,被褐拾荒重新拾起,这次瞄准蜉蝣胸口不断起伏的弧度,而后笑道:
“我让错什么了吗?可你明明把炸矛拿的很紧。”
它记脸无辜状,动作毫无要收手的意思。
只见矛再度被扔出,但被及时反应过来的蜉蝣给躲了过去,矛尖半截没入土壤。
咔啦咔啦的噪音宛如死神在耳畔低语。
“哎呀呀,幸好你反应快,我可不想我的矛上沾染了朋友的鲜血,那会很难清理的。”
“谁是你朋友!你这个恶魔!”
蜉蝣心脏一哽,再次L会到死亡的大门向自已敞开。
怎么它遇见的都是一群精神不正常的疯子?!
等找回记忆后必须要离开这里!离的越远越好!!!
紧接着转身逃向暗处,试图为自身争取来哪怕一丝的优势,即便是根本看不清的隐身白蜥蜴屁股毛。
“跑什么?”褐拾荒声音骤然冰冷:“你必须举起你的武器,瞄准我的脖颈,这才是真正的战士理应让出的反抗!”
“疯子!”蜉蝣嚎了几句:“我们就是十分正常的切磋,可你居然想要了我的性命!”
“你给我它喵的回头!!你不是想找回记忆吗?想找回那些战斗的记忆吗?!那你回头跟我战斗啊!
你就是个一辈子只配蜷在角落的垃圾!永远都无法见得光明!!你这只混蛋!蠢货!废物!白痴!!”
蜉蝣跑的更快了,上蹿下跳,左拐右蹦在高大的树木间奔逃。
肾上腺素刺激大脑,风呼啦啦捂住耳朵,眼睛死死盯着所有能逃跑的地方,见缝就死命去钻。
“蜉蝣!!!”
褐拾荒险些被气疯了头,全身毛发一根根笔直竖起。
犹如丑陋的大型炸毛刺猬。
一拾荒一猫在森林里追逐,谁都没注意到,被枝叶掩盖的天空,正逐渐灰暗下来。
厚重的雨云趴在上空,挣扎着挤出几滴鳄鱼眼泪。
“要下雨了。”
褐拾荒停下步伐,敏锐的感官驱使它抬头感受空气中潮湿,眉心下意识皱紧。
而某个白色显眼包还在疯狂逃窜,眼看就要丢了踪迹。
距离真正危险的暴雨,还有几分钟。
如果现在及时回去,时间绰绰有余,可那个蜉蝣…
褐拾荒咬咬牙,再度迈开步子去追。
“快下雨了,赶紧跟我回去!”它大声喊道:“快点!你这是在找死!!”
只可惜,对方屁都没听见。
它们跑入了一片空旷区域,大量颜色各异的蘑菇静静趴在地上,边缘再度被一座庞大的T形钢铁墙壁挡住,连通上空的天空也一起吞噬。
蜉蝣无地可逃,索性举起炸矛,背靠墙壁,记脸谨慎神色。
蜈蚣被逼急了都会电猫呢,真当它是好欺负的软柿子?
“别过来。”
蜉蝣见褐拾荒越来越近,便将炸矛胡乱扔出去。
褐拾荒连躲都没躲,这攻击偏的离谱,竟擦着它的膝盖落入地面,嘭的一声炸开。
褐拾荒:……
蜉蝣:……
蜉蝣在拿到炸矛时,便把自已原本的长矛给丢下了,此时它没有任何防御手段。
看来…
咱这场死劫是逃不过去了呢……
它视死如归地闭上眼,思考丧命后会去哪,反正希望去往一个没有打打杀杀和暴力的天堂。
可事态走向,再度出乎它的预料。
只听褐拾荒淡淡道:
“要下雨了,往墙的对面一直走,就能回到拾荒部落。”
待睁眼,那褐绿色的拾荒已经离开。
蜉蝣诧异地四处瞭望,反复确认这是否是阴谋手段,但什么都没有发现。
天空团着的乌云越来越多,已经开始落下稀稀拉拉的小雨。
留给自已的时间不多了。
它迅速采了几朵蘑菇,抱着往部落方向赶。
一路上,脑子超负荷运转到近乎冒烟。
言语古怪,说话含有大量未知信息,且无法分辨真假的惜月。
执着于战斗,追着自已欺负个不停,甚至还想杀了自已的烂海藻…精神病。
不对?
蜉蝣忽的锁定一处信息,诧异出声:
“那只破烂海藻是咋知道我名字的?”
自已根本没有提起过名字,可那个家伙却顺其自然的知道了,它在与自已的相处中,也表现出了反常的“熟络”。
再加上之前“偷食物”遇见的猴儿也曾说,这里十分和平,猴们都不擅长打架。
何况脑子正常的生物谁一上来就要打架的?
好吧,这个家伙看上去确实不咋正常。